隐秘的梦影神踪 之十一：梦与死亡

（五） 死亡有期

圣经告诫人们：“事事有时节，天下任何事皆有定时；生有时，死有时。”（训3：1，2）时候一到，死神就来。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是否愿意，即刻鼻断气、心停跳、体变僵。而且这笔寿命“存款”是上主根据各人的人生之轭的轻重、难易和所需的工作日的长短，决定给人存款数额的多与寡，一次性存放。无增无减也无奈！无论何种贿赂，都失灵失效！而这个数额的额度的奥秘，上主有时通过梦的管道启示给人。有的梦从生到死，甚至连死亡的地点都确凿无误地显示得清楚明白。

东汉时期的张奂，在任职武威太守时，他的妻子梦见自己佩戴张奂的印绶，登楼悲哭。醒来后将此梦告知张奂，为释然其中含意，张奂还特意请教一位释梦专家。释梦者说：“你的夫人将要生一贵子，这位贵公子将来会成为这个郡的统治者，生命也会在这座大楼里了结。”从夫人带印授和登楼啼泣的梦境里，居然推测出人的生与死两件大事，看透了其人的“死生有命”的“命运”道行深厚。后来，张奂的妻子果然生了个儿子名叫张猛，建安年间（公元196—220年），张猛子承父业，官拜武威太守。后来由于他杀了刺史邯郸商，被州里的军队围困，他怕被活捉后遭到羞辱，就登上这座楼自焚而亡。张猛尚未降生，死期已定。上主降福智者，智者虑无不周，命与运全在推定之中。

有的寿命是将梦境化成文字，再以文解意，发现其中隐喻的信息。有一天，一个姓何的人向解梦高手赵直讲述了自己做的一个梦，他说他梦见自己在井里种了一株桑树，求问此梦究竟是何意。赵直听后长叹一声，问他说：“先生今年贵庚？”何姓男子答道：“四十四岁。”赵直接着说：“先生，人生如梦啊，好吃好喝，再好生享受四年吧！你的寿命只有四十八岁。”何姓男子不相信赵直的推测，问道：“先生之说，有何道理？”赵直为其仔细分析说：“桑树不是井中所种之物，此象反常。‘桑’者，‘丧’也，两字同音；而‘井’为四‘十’组成；一个‘十’字是两笔划，四个‘十’正好合成八划。这就是说你的寿数为四十八年。”何氏一听拂袖而去，身体健康的人哪里听得进这么不吉祥的话呢！但四年之后，何氏果真一命归天。 上天设置的梦境，简直是对人的智力的测验 。 有的梦境只告知死亡的地点，受梦者不明其中意味，引起心中的猜疑。元代仇远的《稗史》就记载了这样一件事。南宋的陈文隆，当时正在太学读书，一天有位天使进入他的梦中，告诉他说：“你这一辈子将会老死在你就读的太学里。”陈文隆以为这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将终生被困在太学之中。后来他试着去参加科举考试，没想到他高中状元。于是他渐渐的就把“死”在太学这个梦给忘记了。再后来，他又梦见一本黄历，上面写着“交代”和“至元”二词，意思是南宋当要把天下交给元代。当时他正在镇守乡州，心中不免惊慌。没过多久南宋都城杭州陷于蒙古兵之手，自己被俘虏押到了杭州，囚禁在太学院子的边上。他又得了重病，临死前有位老朋友来看他，他苦笑着说：“朝代更迭，是冥中规定的。我们不知道宋将灭亡，但上天却是知道得很清楚。我也将死在这所太学里。梦里所说，并不虚假。”

有的死期是生前与友人约定，由先去世的人在阴府探明时间，再转告在世的对方。圣方济各·沙勿略·白英奇，圣德出众。由于积劳成疾，身体萎弱不堪。在那不勒斯教难时，修院封闭，修士星散，圣人双腿肿胀，步履维艰，仇教者特准他留在院内。学院财政困难，无力还债，经圣人祈祷钱柜内钱币增多，恰够偿债所需。这样的灵迹先后发生过两次。有一次著名的维苏威火山爆发，火焰冲天，大难临头，圣人怜悯百姓，拖着多病的身体，亲往山上，经虔诚祈祷，火焰立即熄灭。经圣人劝化的信友中，有一位圣女名字叫玛利亚·方济各，她格外崇敬圣白英奇，她重病时曾对白英奇许诺：“将来在你死期之前三日内，我亲自通知你。” 玛利亚·方济各没有忘记这个约定，于公元1815年1月28日，圣女果然进入圣白英奇的梦境，告知已寿满天年息止安所。三日后，圣人真的离世升天。时间在1815年1月31日。 　　

有的寿命信息隐藏在字画中，几经周折方能弄清其中诡异。《震泽长语》里记载了一则唐寅的梦：唐寅（1470.3.6-1524.1.7）字伯虎，明代画家、书法家、诗人 。这位唐伯虎可不是民间传说中的《三笑点秋香》里的风流倜傥的唐伯虎。真实的唐寅三十岁时进京会试，涉会试泄题案而被革黜，妻子改嫁，一生坎坷。后游历名山大川，以卖文鬻【yù】画闻名天下。其作品有《骑驴思归图》《山路松声图》《事茗图》《王蜀宫妓图》《李端端落籍图》《秋风纨扇图》《枯槎鸜鹆图》等绘画作品，藏于世界各大博物馆。

一天他在梦中，有位天使向他展示“中吕”二字的字画。一觉醒来，才华横溢的唐寅，居然无法对梦中“中吕”二字作出解释，求问了一些人也同样不知其意。某年一个机缘巧合，他居然在友人王鏊家的墙壁上，看到题在白壁上的苏东坡词《满庭芳》，下面写着二个字“中吕”，居然与梦中所见的那幅字画一模一样（因《清真集》将满庭芳纳入“中吕调”）。然后他诵读其词，意识到词中“百年强半，来日苦无多”的句子里，含有破解 “中吕”蕴涵着的密码。最后析字取意得出梦的寓意：他的寿命只有五十三岁，即比百岁的一半五十，多出三岁；官司案件的纠缠、革职废黜的惩治、加之夫妻离异等多舛的命途，真谓来日苦多，一生坎坷。不过如此拐弯抹角、扑朔迷离的释梦，难度很大，若不是偶尔看到题壁的《满庭芳》，此梦怕是要成为永久无解的谜团了。

有的人的寿命长短，似乎与上天分配给他的物资有关。物资消耗尽了，寿命也就到了终点站了。据《秋灯丛话》记载：清代初年的大儒朱竹坨，平生爱吃鸭肉，一天他夜梦出游，漫步郊外，路过一个大水池时，看见池中畜养着几千只鸭子。池塘边还有个看守鸭群的小童。那个小童对朱竹坨说：“先生，这就是你一生的食料。” 朱竹坨听后颇有些不高兴，想是鸭子虽多，但不是还有个限度么！人生扰扰，时序匆匆。朱竹坨在81岁那年，他又梦见自己回到了年轻时所梦到的那个大水池，走近仔细一看，惊奇地发现池里只剩下两只鸭子了。醒后，感觉梦兆不吉祥。鸭将尽，意味着人将亡。于是，告诫家人此后绝对不能烹杀鸭子。然而就在此时，已出嫁的女儿回来探亲，知父亲好鸭肉，就特地在家里宰杀了两只带来孝敬父亲。朱看到女儿带来的两只煮熟的鸭子，不禁叹道；“我的食禄就到这里结束了！”果不其然，当晚他就死了，原来他的福寿已尽。看来什么都有个限度，节衣缩食居然有益寿延年的功效。难怪古人有惜福的感慨：“溺水三千，只取一瓢！”这条古训是十分有道理的！ 走笔至此，不禁想到贪婪成性、挥霍无度的一些人，他们楼房幢幢、钞票车车、妻妾群群，一掷千金无吝色。这些人操控的物资和金钱，远远超出他们应该享用的无数倍，那么他们为何还在阳间横行天下，而未被摄魄勾魂呢？我窃以为这些超出的部分，除了以他们自身和子孙后代的寿命相抵偿这一条路之外，更为重要的是这些钱财还需要他们保管。但有一条可以预感，这些巨额的不义之财，终究不归他们所有，他们只是暂时保管，将来另有大用途。“天主把智慧、学问和欢乐，赐给他所喜爱的人。至于罪人，天主将积蓄贮藏财物的劳苦加于他身上，好将一切财物留给天主所喜爱的人。”（训2：26）敛财有人，用财也有人，无论到天涯海角！与当年的巨贪和珅和大人一样，直到嘉靖年代的1799年才东窗事发，被嘉靖抄家、赐死！

有的寿终时间是在梦一样的迷蒙中，与赶来的天使相见时得知的。圣类思卧病在床有几个月了，他每天晚上跪在苦像前默祷。有一天类思很天真的问他的神师说：“人死了以后，能不能不经过炼狱直升天堂？”神师罗伯多·贝勒明说：“能”。同时他表示像类思那样灵魂洁净的人，很可能享受这样的特恩，死后直升天堂。类思听到这句话立刻神魂超拔，他朦胧中获得神视，天使告诉他，将在耶稣升天后的第八天逝世。就在耶稣升天后的第八天，省会长来探访。类思对他说，“神父，我要动身了。”不知所云的省会长问他到哪里去？类思说道：“到天国去。”省会长对左右的人笑着说道：“你们看，类思讲起到天国去，他说话的口气，简直就像我们说到城里去一样。”对他的轻松而又肯定的回答，给予善意的戏谑。到了晚上，类思请贝勒明神父念善终经。他眼睛注视着苦像，口里不断重复念耶稣的圣名。含笑安逝，年仅23岁。时在1591年6月21日。

有的死期隐喻在梦境的一个细节里。埃及王的司酒长和司厨长，因得罪了埃及王而被投入监狱。他们在铁窗高墙之内，各作了一个离奇古怪的梦，因身边无人能解析清楚，于是他们就找到当时因被诬陷，也身陷囹圄的若瑟。若瑟明确地向他们表明，说：“解梦不是天主的事吗？”但他没有推托，接着说：“请你们讲给我听。”司酒长如实相告说：我梦见一棵葡萄树有三根枝子，刚发芽就生出花朵，花朵又结了熟葡萄。我拿着法郎的杯，将葡萄挤在杯中，递在法郎手上。若瑟听完后具体解释说：三根枝子是指三天，三天以内，法郎要高举你，恢复你的官职。

接着司厨长也说了他的梦：他说他梦见在自己头上有三筐白饼。为法郎预备各种食物的最上面的一筐，却遭遇飞鸟啄食。若瑟听后解释说：“这梦的意义就是：三筐是指的三天。三天以内，法郎要高举你，将你悬在木架上，飞鸟要来啄食你的肉。”（参创40：5～19）

第三天适逢法郎生日，法郎大宴群臣。司酒长真的官复原职，并与梦境一样，他将法郎的杯斟满美酒，并放在法郎的手中。司厨长却当场悬挂起来，如若瑟说的情景一样——飞鸟啄食，白骨一堆！

寿命有限，死亡有时。在一次讲座上，关于阴曹地府的事，无论史威登堡说得怎样的真实，人们的心里总是有挥之不去的疑云重重。待演讲结束后，有人向他说：“史威登堡先生，你能不能说出今天在场的众人中，谁会最先死亡？”显然这是对史威登堡的严厉的测试，甚至于近乎刁难！史威登堡犹豫了一下，到底该不该回答这个问题？可是在场的人群情鼎沸，都急不可待地要他回答，并承诺不管答案是谁，大家都绝不介意。有点无可奈何的史威登堡，被“将”得无路可走，就只好与灵界沟通。

一段时间后，史威登堡突然将眼睛睁开，对着听众们说：“这里有一位欧洛福森先生，会在明天凌晨4:45去世。”听到这话，众人都大吃一惊，脸上都挂着无法相信的表情。这时年轻而又十分健康的欧洛福森先生本人站起来说：“史威登堡先生，你这玩笑开得也太过火了吧。”说完哈哈大笑，笑声里透露出心中的不快。当时谁也没有把他的话当一回事。第二天清晨就在史威登堡预言的时间，欧洛福森突然因心脏麻痹而一命归天。史威登堡对众人说：“我并不是什么魔法师，只是我很清楚，人的岁数由天定，所以只需去灵界问问答案而已。”至此以后，他再也不去预言他人的死亡时间了。

史威登堡具有高超的神秘能力，他虽不再预测别人的死亡寿终之事，但却准确地知道自己的死期是在1772年3月29日。这件事他没有告诉自己的家人和亲戚，而是给他素昧平生的约翰·卫斯理神父写的一封信中披露的。他的灵力告诉他，这位神父想同他见面，又迟迟未有行动。他便主动向他写了封信，内容是：“我所尊敬的卫斯理神父！我知道您想见我，所以我想向您报告，我会在1772年3月29日告别这个世界到灵界去，此事已定。在那之前我应该可以见你一面。史威登堡敬启。”显然他是怕这位神父久拖不决，使访问之旅落空！卫斯理神父也写了一封令人惊讶的回信：“我说尊敬的史威登堡大人！我很早就听说过您作为异人者的名声。收到你的信我太过惊讶，我在朋友们注视之下打开了这封信。你跟我完全没见过面，怎么会知道我想见您呢？我跟朋友们都对这件事大为惊奇，你真是位神奇的人物。” 卫斯理神父回的这封信，也进一步证明史威登堡通灵过阴的真实性。史威登堡真的按照他的预言与世长辞。那一天他身在伦敦，当天他“舍弃现世所用的肉体，搬到灵界去，不再回来”，并被葬在伦敦市郊。他虽然死在异国他乡，但以他为荣的祖国是不会忘记他的。死后140年，即1908年瑞典学院请国王派舰队，将这位伟人的遗骸运回祖国，这是史无前例的事。他的遗体秉承瑞典国王的旨意，运回祖国瑞典，并举行了盛大的葬礼之后，安放在乌萨拉大教堂之中。由此可见，史威登堡在瑞典人的心目中的地位是何等的崇高。

（六）死亡焦虑

垂危之际的国王，对涕泪滂沱的太子说：“儿啊，你别哭。死亡是无法避免的，我不是第一个碰到死亡的人，它要通行到每个人头上的。”《一千零一夜》里行将就木的国王，既没有用金钱贿赂死神，也没有用权力去抗拒死神。而是如此冷静地对待死亡，又理智地劝慰儿子顺从天道，原是他明白凡有血气者，必尝死亡的滋味。

死亡并不可怕，而对死亡的恐惧是可怕的。因为痛苦是有限的，而恐惧是没有极限的。恐惧对人的伤害比疾病更严重。因此一些腰缠万贯或权倾天下者，临近死期时总想抵抗或脱逃，要与死神较量！要知道死神所向披靡，与死神较量只能闹出笑话！

伟大的黎巴嫩作家纪伯伦的笔下，十分形象地刻画了一个富豪向死神硬抗软磨，软硬兼施的形象：当晨曦初露，淡月隐去，城市如罩着轻纱，若隐若现的时候，死神静悄悄地来到一家豪门大户。他登堂入室，无人拦阻。死神站在那位有钱有势的富翁床前，用手摸着他的脑门儿。那人惊醒了，朦朦胧胧地看到死神站在面前，不禁大惊失色地叫道：“离我远点儿，你这个恶魔！快给我滚开，你这个鬼影！你是怎么进来的？你这个小偷！你想干什么？你这个强盗！快滚开！我是这家的主人。你滚吧！否则我就要喊来奴仆和守卫让你碎尸万段！” 又是恐吓，又是谩骂，又是威胁。

死神走近，用雷鸣般的声音警告他：“我是死神！你还是要当心点儿，别那么放肆吧！”那位有钱有势的人见死神不怕威胁，就用厌憎的腔调恶心死神，想死神因其厌恶感而败兴而归，他回答说：“你现在要我怎样？对我有什么要求？我的事情还没有做完，你为什么要来呢？我这样强壮，你要干什么呢？还是去找那些病弱的人吧！离我远一点，别让我看到你那长长的尖爪和披散得像一条条蛇似的头发吧！走吧！我不愿再看到你那两只大翅膀和你那腐朽的躯体了。”

沉寂了一会儿之后，那人觉得死神既不怕斗狠，也不怕被人作贱，就想贿赂它，让它在数额巨大的钱财面前动心服软！于是他首先检讨自己的态度生硬，说：“不，不！仁慈的死神！你可别介意我刚才说过的那些话。我是吓糊涂了，信口雌黄。我可以给你一斗金子，或者是一群奴仆的灵魂，请您高抬贵手，放了我吧。死神啊！我还没有活够。我还有账未算清，有债务没讨完。我还有些货船行驶在海上，尚未抵岸。地里还有好多庄稼，种下去，还未收回来。这一切您尽管拿去好了，只请放过我。我有大群的妻妾婢女，个个都是花容月貌，任您挑，随您选……您听我说，死神！我还有个独生子，是我的掌上明珠，希望的所在，您也拿去吧！只要放过我。一切东西任您拿，随您去，只要请您饶过我吧。”富翁话音未落，死神伸手堵住那个凡奴的嘴，摄取了他的灵魂，并将之交给风神带走。（ 《泪与笑·两种死》）

其实怕死不可笑。1925年，德国著名诗人叶赛宁在一首诗中说道：“像消受新的抚爱一样，我将承受入坟墓前的战栗。”试问，世间人中，谁能不为死而战栗！谁能不怕死！？可笑的只是这个富豪畏死求生到了荒唐的地步。他为求自己不死，不惜抛撒金钱、放弃财产、甚至连妻儿老小也不要了，只要自己独活，一切都可放弃！他把人间对待贪官污吏的办法，统统用来对付无欲无求忠于职守的死神，甚至包括性贿赂，令人喷饭！因为他忘记了这样一条自然法规：就是上帝对一切事物都给予了一个界限，人生自然也有界限的定数。“死期”就是生命的界限。

哲学家西塞罗说：“‘死期’是什么？我想知道。大自然赋予我们生命的贷款，没有确定偿还的日期。倘若自然在其愿意的时候收回贷款，人们有什么可抱怨的呢？”（《辩论集》）就是说我们的生命，好似银行里的存款，用一天少一天，直到用完就到了“死期”。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官再大，钱再多，阎王照样土里拖。

人是不能拒绝死亡的，但人总想万寿无疆，面对死神最为甚嚣尘上者，古今中外莫过于秦始皇。与那位极尽贿赂之能事的富翁相比，秦始皇则是用权力相抗衡。他想长生不老，就派人到海外寻求不死之药。传说公元前219年，秦始皇二十八年，第二次出巡，大队人马从泰山封禅刻石之地出发，浩浩荡荡前往渤海，秦始皇登上芝罘岛，只见云海之间，山川人物时隐时现，令秦始皇心驰神往。这本来是海市蜃楼，方士们为了迎合秦始皇希望长生的心理，将其说成是海上仙境。徐福乘机向秦始皇上书，说海中有三座仙山，山上有仙人居住。可以求海神得到长生不老的仙药。秦始皇大为高兴，根据徐福的要求，派数千人随他出海求取仙药。秦始皇本人在此流连忘返，等候徐福的佳音。

徐福出海好几年没有返回，但秦始皇并没有死心。四年以后，也就是公元前215年，秦始皇又找到一个叫卢生的人。头一次徐福是寻找长生不老药，这次要卢生入海去寻找两位古仙人。一个叫高誓，一个叫羡门。结果卢生空手而回，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什么仙人。卢生为了向秦始皇交差，却找到了民间被称为神奇的长生不老药，俗称绞股蓝、东方神草、南方人参，中药名叫五叶参等。这长生不老药的产地，就是现在的新宁崀山。相传当年舜帝南巡路过新宁，看见这方净土佳壤山水清丽，便脱口而出：“山之良者，崀山，崀山。”由此得名。

公元前210年，秦始皇第五次出巡，再一次来到琅琊、芝罘岛。此时徐福入海寻找仙药，已经过去了九年，一直未来报告，当即派人传招徐福。徐福担心遭到重责，就以谎言蒙骗秦始皇，说：“蓬莱仙山确实有仙药，出海时常遇大蛟鱼阻拦，所以不能到达，请派弓箭手一同前往，见到大蛟鱼用连弩射击。” 于是秦始皇备足兵马器械，下令徐福再次寻找长生不老仙药。海船由琅琊起程，航行数十里，经过荣成山，再行到芝罘岛时，果然见到大蛟鱼，当即连弩齐射，大蛟鱼中箭而死，沉于海底。秦始皇认为此后当可无忧，（令其无忧的另一原因是蛟鱼是海神的化身，在梦里与秦始皇交手。）于是立即令徐福再次出海求仙药。数月后秦始皇等来的只是徐福的空手而归。徐福再次谎称他见到了海神，说海神嫌带的礼物太薄，拒绝给予仙药。还说这种仙药就是长生不老草绞股蓝，把崀山的绞股蓝带到仙岛上去种植，再用童男童女的血滴在这种长生不老草绞股蓝的叶子上滋润生长，成熟后再用这样的绞股蓝炼出来的仙丹，才是真正长生不老药，服用后青春永驻。秦始皇喜不自禁，又派徐福率领3000名童男童女，统领六千名兵将及炼丹师，带好种子，乘50艘船出海寻仙种药。徐福知道秦始皇是个暴君，找不到不死药定会被杀头，于是漂洋过海，一去不返。有的说他们漂流到日本岛，在那里安家落户。

秦始皇想入非非的妄动蛮横，为求长生不惜劳民伤财，使多少男女葬身大海。秦始皇逆天而动，为保不死无所不用其极。他在死期临近时，遇到了三件凶兆：第一件事，有一颗星星坠落在地，化为陨石，上面刻有字曰：“始皇死而地分。”这是上天的预测和警告，秦始皇知道这消息后，并无罪己和悔悟之意，反而命令御史追查雕文刻镂的石匠；但无人承认，只好无功而返。事情并不因察究无果，就束马悬车，而是把陨石坠落之地的周围人家统统杀尽，灭门绝户，并烧掉陨石。为后世开创了“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走一人”的滥杀无辜草菅人命的先例。第二件事是有使者从河南夜行，过境陕西华阴时，忽见有人手持玉璧拦住使者说：“今年始皇死。”使者忙问究理，持玉璧的人突然留下玉璧隐身而去。使者回到秦始皇那里，献上玉璧，并把事情原原本本地报告秦始皇。秦始皇沉默良久，说：“山鬼不过只知道一年的事。”意思是山精鬼魅之类不足为虑，这是在自我欺瞒。第三件事是秦始皇东巡来到瑯琊，夜深人静时，他梦见海神化为人形，与他兵刃相接，打了一架。惊醒过来后他问占梦博士，博士说：“肉眼是看不到海神的，但它常化为大鱼。梦此恶神当有不祥之兆。”始皇听了，一怒之下，就乘船出海，等候射杀象征海神的大蛟鱼。谁要他的命，他就要谁的命，无论是人，还是神！自以为是无与伦比的巨无霸。他从琅琊出发追到荣成山，都不见大鱼踪影；到了芝罘才见到了大鱼，他射杀了其中的一条，心想邪魔已除，再无性命之忧。这点前面已经说过。

“恶人的崩溃，常是忽然而来的。”（德20：20）当射杀蛟鱼，妥当安排徐福入海寻药等事宜后，秦始皇便凯旋回朝，雄师赳赳沿着海边行进，当到达古黄河渡口的平原津时，秦始皇一下病倒了。后来扶病前行，坚持走到河北巨鹿沙丘，便驾崩归西了。秦始皇是个长生不死的痴迷者，要知道人的本质就是死亡。生死两相安，应各安天命。古哲学家王充，认为这三件怪事对秦始皇来说都是不祥之兆。不过这是秦始皇要死的命运使然，这种命运通过许多不祥的事情传达出来，尤其是与天使开战，就是死的临近。所以王充在《论衡•奇怪》中说道：“帝王之死，必有怪事发生，不见于物，则能出现于梦中。”

王充把梦看作是命运的传递者，而不是把它当作有决定权的东西。　按照王充的理论，秦始皇的死兆在本质上都是非人为的，而是秦始皇的所作所为在无形之中构成了一种必然的命运，至于征兆（包括梦)只不过起到了传递的作用。既然是命运之神传递的信息，又何必视神如仇敌，穷追不舍？这徒劳无益的兴师动众，只能证明高傲自大，自以为他自己就是至高无上的“神”。其实“你心中的骄傲欺骗了你：已住在磐石裂缝中，安居高处，心中说：‘谁能使我跌在地上？’即便你高栖如鹰，即便你将巢安置在星辰上，我也要从那里把你推倒。”（北3，4）可见，死亡是无药可医，也是无人可拒的。若果没有死亡的律令，谁也拿秦始皇没有办法！死亡又是多么重要的不可或缺的自然律令呀！难怪哲人昂首望天，赞美死亡呢：“啊，雄辩、公正、伟大的死亡！你说服了不听劝告的人！你做了无人敢做的事；唯有你把整个世界都极为奉承的人逐出了这个世界，鄙视他们；你把所有滥用的伟大，把人的所有傲慢、残酷和野心，永远把它埋葬！”（沃尔特·腊勒爵士《世界史》）

连载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