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学界、教界为“正定教堂惨案”八十周年举办学术座谈会

       信德网（北京）讯 10月25日，由中国社会科学院基督教研究中心和河北信德文化学会联合主办的“抗战初期‘正定教堂惨案’八十周年”学术座谈会在京举行。社科院世宗所所长卓新平、副所长贾俐、基督教研究室主任唐晓峰，近代史研究员和中国抗战史学会秘书长高士华、中国天主教主教团主席马英林主教、全国修院常务副院长杨晓亭主教、信德文化研究所张士江神父等在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宗教研究所会议室出席了开幕式并致辞。开幕式由中国社会科学院基督教研究中心副主任刘国鹏博士主持。

部分与会的学界和教界代表合影。

       抗战初期的1937年10月9日，为了保护躲避在正定主教教堂中的中国妇孺，天主教会原正定代牧区代牧文致和主教及其同伴等9位传教士为保护中国妇孺而被日军残忍杀害及焚尸灭迹，史称“正定教堂惨案”。据合办方信德所介绍，80年前，“由于日军的刻意隐瞒及栽赃嫁祸，导致该惨案的真相被隐瞒了半个多世纪。期间，无论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的欧洲，还是在抗日战争期间的中国；抑或在解放前的国民政府时期，还是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的近半个世纪，由于史料缺乏和东西方冷战造成的隔阂以及这批义士作为西方传教士的敏感身份，致使中外学术界对正定教堂惨案的重视和研究不够，使这段历史出现了空白。”

        今年是中华民族全面抗战爆发80周年，同时也是“正定教堂惨案”发生80周年。为此，国内学界和教界联合举办了这次学术座谈会。除主办单位外，来自中国社科院近代史研究所、中国天主教“一会一团”、河北正定天主教会、中国天主教神哲学院、北京天主教神哲学院、中国人民大学、北京外国语大学、北京理工大学、北京师范大学、河北师范大学、中国抗战史学会及卢沟桥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的30余位教界、学界及相关机构的人士参加了当天的研讨。与会者从历史学、社会学、教会学和文物保护等层面就“正定教堂惨案”的真相、其历史和现实意义，包括文致和主教在内的传教士对我国抗日战争及近代中国社会的贡献，中国天主教会在抗日战争中的贡献，文致和主教等英烈行为与其信仰及教会传统列品纪念、正定教堂惨案案发地文物古迹的修复等课题进行了热烈讨论。

关于教会对抗战的贡献和这次学术座谈会的意义

    在论及“正定教堂惨案”和中国天主教会及宗教界对抗战的贡献与意义，卓新平所长高度评价了中国天主教界及中国宗教界在国家兴亡的历史关头，与全国人民同呼吸共命运，不畏强暴，以自己独有的方式反抗帝国主义侵略。他们包括“正定教堂惨案”中的主教、神父及基督新教牧师和基督徒在内宗教界人士，为保护中国群众挺身而出，其大爱和博爱精神值得尊重。他指出，“我们社会方面还缺乏对整个天主教一种客观、公平乃至积极的评价，从这个意义上来讲，这次座谈会虽然规模小，发言有很大的局限性，但是社会、政治层面的意义是非常大的，也是对党的十九大精神的响应，是在积极引导宗教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他认为应“用一种开阔、开放的眼光和胸襟面对世界广大的宗教界朋友”。

    马英林主教认为，通过研讨“还原历史以本来面目，激励后人的爱国热情，匡正历史的史观，团结世界上爱好和平的人，铭记历史，面向未来，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同时，“重温这段已被尘封的历史，并做纪念和研究是非常有意义的，也是非常及时的。这为推动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互联互通，为推进民间外交都有重要意义和帮助。”

座谈会现场

     在谈到“正定教堂惨案”的现实意义时，全国修院常务副院长杨晓亭主教指出，教会在不同的历史时期的作用就是来展示她的博爱、正义、和平。

     唐晓峰博士进一步指出，“日本的侵略不但是中华民族面临的巨大灾难，同时也是全世界人民共同面对的精神及社会危机。在此过程中人类共同遵循的价值观，诸如和平，正义，对美好的追求等，收到邪恶势力的挑战。正因为这样，包括文致和主教在内的国际友好人士才共同来抗争，并献出了宝贵的生命。我们纪念正定教堂惨案，一方面是纪念几位为中国的抗战事业献身的主教，同时也是重申和彰显人类所共有的向善之精神，以及正义必将战胜邪恶的决心。”

关于传教士对抗日战争和近现代中国社会的历史贡献

    与会者认为，从包括传教士在内的中国天主教会对中国抗日战争的贡献，到传教士这一群体对近现代中国社会的历史贡献、作用、影响，比如在中小学和高等教育、慈善救援、医疗卫生、文化交流等方面的杰出贡献，应得到重视和客观公正的评估，还原历史真相，公平对待。

      中国抗战史学会秘书长、近代史研究所高士华研究员指出：“从近代以来，大家对外国传教士有不同的看法。但是有好多事情我觉得我们还是就事论事比较好，‘正定惨案’这个事情正面评价应该没有问题。我们发表过一篇文章，是评论华北基督教的，里面有一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文章中说当初对基督教有一些负面的评价，认为‘多一个基督徒就少一个中国人’，这是反面的宣传。起码抗日战争期间，不管是基督教徒还是天主教徒，他们的所作所为，大多数确实是真正的站在了国家民族的立场上，从这一点来看，与这种反面宣传是完全相反的。今天的座谈有重要的意义，外国传教士为了保护女性被杀，不管是中国还是外国女性，都是值得肯定的行为。”

    中国人民大学李秋零教授建议客观评价在历史上为中华民族作出重要贡献的传教士。他首先指出了用“拔高”方式评价一些有贡献的传教士的做法，称其为国际友人，但将其传教士的身份、信仰切割开，仅仅抽象地从人道主义等方面去评价，似乎其贡献与其信仰毫无关系。他认为“我们对传教士的评价应该回归到他的传教士身份，他们之所以在中华民族危急的时刻，当数千妇孺面临危急的时刻能够挺身而出，正是因为他们的信仰，才决定了他具有这种人道主义，具有这种大爱，具有这种情怀。”

    中国人民大学张践教授指出，“正定教堂惨案”告诉大家，传教士坚决地站在了中国人民的一边，保护了大量中国百姓的生命，这是一种非常高尚的精神，可以融入整个民族精神，成为整个中华民族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他认为，从民族复兴的角度，在十九大后召开这样一个研讨会，对于促进各种宗教的中国化，促进宗教与社会主义的相互适应，一定会起到积极的作用。

    座谈会上，河北省民宗厅二处原处长任继远先生、拉贝交流中心的驻京代表姜郁春先生分别介绍了为抗日战争做出重大贡献的雷鸣远神父和在山西元曲为保护妇女免受日本军蹂躏而惨遭其杀害的荷兰籍胡永生神父的感人事迹。

座谈会一角

关于“正定教堂惨案”的历史真相

    在讨论“正定教堂惨案”的历史真相时，河北师大李晨教授与世宗所的刘国鹏副研究员均认为，根据中外史料，正定教堂惨案为日军所为毫无疑义。

    李晨教授是国内较早关注和研究“正定教堂惨案”的学者之一。2007年，她在其博士论文里对”正定教堂惨案”作了大致的分析和描述。后来，文致和主教的侄外孙何文生博士又给她邮寄了一些从罗马、法国、意大利、日本等国收集到的资料。李晓晨教授和何文生博士经过梳理和分析这些历史资料发现，证据显示日军有意隐瞒了该惨案。

     在当时日方的调查报告中，日本当局从没有提到日军对这件事情负责，而是把“正定教堂惨案”的责任推给中国人。其中一种说法是中国的一帮匪徒做的，一种说法是中国的一些散兵游勇所为。当时的一些传教士则被误导以为是日本兵里的满洲人或朝鲜人所为。

     对于日军的说辞，李教授表示质疑：“如果是中国士兵所为，日军就应该大肆宣扬，他们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一直封口？”根据已掌握的资料，李教授认为是日本人制造了这一惨案，传教士们被害的原因是保护中国难民，特别是保护年轻的妇女。

    李教授认为，还应该继续挖掘关于“正定教堂惨案”的资料，来验证推论是否正确，因为作历史研究必须靠资料说话。       

     刘国鹏博士2013年承担了国家社科基金重点课题——整理传信部建部以来有关中国教会档案的系统编目，因此有机会在梵蒂冈直接接触到传信部所藏有关“正定教堂惨案”的资料。这些档案资料显示，1937年荷兰和日本当局曾就正定教堂惨案秘密达成赔偿协议，日本当局对杀害文致和主教及其同伴进行了赔偿，证明该惨案是由日军所为。

    为此与会学者认为，应该重新审视整理在华外国传教士的人道主义救助活动及其他们给罗马教廷、各修会的报告和档案，他们个体的书信，来补充和增加对于日本侵华战争这方面罪行更为全面、多元的历史证据。

从“正定教堂惨案暨宗教在战时的人道主义救助”国际学术研讨会到本次座谈会

    据了解，2014年3月22日至4月1日，习近平主席访问欧洲四国出席海牙核安全峰会。在首站荷兰期间，文致和主教及其同伴为保护中国妇孺而血洒正定古城的英勇行为暨“正定教堂惨案”引起了我国国家领导人的关注及重视。在中央有关部门和全国教会的支持及中外学术界的合作下，2014年10月28—29日，由河北省天主教教务委员会主办，河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复旦大学宗教与国际关系研究中心和信德文化研究所联合承办的“正定教堂惨案暨宗教在战时的人道主义救助”国际学术研讨会在石家庄举办。

    同年12月31日，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暨中国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前夕，习近平主席向海内外全体中华同胞和世界各国朋友郑重承诺：“对一切为国家、为民族、为和平付出宝贵生命的人们，不管时代怎样变化，我们都要永远铭记他们的牺牲和奉献。”　（《习近平主席2015年新年贺词》）

    今年本次学术座谈会是在十九大圆满闭幕的喜庆气氛中举办。大家相信，在举国上下阔步走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的今天，在习近平主席大力倡导构建新型国际关系的新形势下，还原文致和主教等传教士为保护中国妇孺而被日本军国主义分子所残杀的历史真相，铭记他们的牺牲和奉献，恢复惨案发生地的文物原貌，尊重其信仰传统的列品纪念方式，对推进国家的“一带一路”建设，对树立国家的新国际形象、对推动地区和世界和平都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和深远的历史意义。

关于用教会传统方式铭记、缅怀英烈，恢复和保护好正定教堂惨案古建筑文物

    当天的座谈会上，马英林主教亲切回忆了他先后在2014年和今年分别在中国和荷兰两次与文致和主教家乡的神长教友及亲朋相遇的美好经历。2014年，马英林主教在北京接待他们时曾告诉他们：“虽然天主教会至今没有册封文致和主教为圣人，但是在中国人的心目当中，他已经是圣人了。”

    本次座谈会收到了文致和主教的侄外孙何文生先生来函。他代表文致和主教基金会及其家族，再次呼请中外各界重视启动为文致和主教等的列品手续。文致和主教等为信仰、社会正义，为弱小者妇孺牺牲性命，这些“饥渴慕义者”（玛5：6）是用鲜血洗净了自己，已经加入了天上圣者的行列。昔日，正定教堂惨案发生后，正定的教内外乡亲们自发捐款为文致和主教等立碑纪念，感念传教士们舍命保护他们及其家人。这是社会纪念恩人的方式，但在教会内，从神学角度，列品才是对英烈们最好的铭记、追念、安慰、回报。

    正定本堂孙福庆神父建议建立一个文致和主教等烈士事迹的展览馆，让更多的人了解这段历史，这对于社会及教会都很有意义。与会者也呼吁，尽早将今正定256医院内的古建筑列入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通过各方合作早日恢复其历史原貌，寻找妥善合作管理、使用，使之不但成为抗日战争的一个历史见证，也成反对战争和暴力，呼唤、倡导和平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