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叶草的故事

    3月17日的圣巴特里爵主教（St. Patrick）瞻礼就要到了，每年的这一天我都要穿上一件绿色衣服，或带一条有绿色图案的丝巾纪念圣人。

    14年前,我刚刚来到梵蒂冈的“世界之后”（Regina Mundi）圣母学院读神学，那是一所宗座圣额我略大学的附属女院校，分别以意、德、法、英四种语言授课。上千名学生中，我是唯一的平信徒，其他都是来自不同修会的修女。她们身着会衣的颜色样式不同，国籍不同、肤色不同、来自世界不同的教区，犹如一个具有不同神恩的国际大修会，一个欢快的大家庭。一天，系主任朱丽亚娜修女对我说：“玛尔大，明天最好穿一件以绿色为主调的衣裙，修女们没有选择余地,只能穿本修会的会衣。”“绿色有什么特殊意义吗？”我好奇地问。她马上解释说：“明天是爱尔兰的主保圣巴特里爵瞻礼，这一天不仅仅在爱尔兰、英国及美国隆重庆祝，很多地方的教友也欢庆这一天。”
    圣巴特里爵（Patrick）？我以前从没有听说过这个圣人，英语“主保”（patron）这个单词也不知道。修女接着问：“你听说过三叶草的故事吗？”（Have you heard the story of Shamrock?）什么是Shamrock？三叶草又名酢浆草，这个英文词我也没背过。短短的一两句对话中，几个重点词汇我都听不懂。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提及自己做英语教师的背景了，此事也教育我不断地学习谦卑。
    朱丽亚娜修女很耐心、又有爱心，她给我讲了三叶草的故事：
    圣巴特里爵主教是爱尔兰的宗徒，爱尔兰国家的主保。他不但在普世教会内享有极高的声誉，还被纳入了世界史册。爱尔兰人民将他比作古代的国王、民族英雄。他被尊为天主的使者，在他的历史故事中，有不少神奇传说。在相关历史题材中，巴特里爵本人著有《宣认信仰》一书，一封他写给英国酋长的信和他的《讲道集》。圣人去世200年后，两名爱尔兰学者整理出他的生平，这些宝贵资料成为留给后人研究巴特里爵的珍贵文献。
    在公元410年，罗马帝国军队最终撤离了大不列颠，继而来之的便是爱尔兰海盗，他们常常袭击英国西部海岸的一些村庄部落，放火抢东西，抓英国人到本国当做奴隶贩卖。在这些被捉捕的人当中，有一名16岁的男孩，他就是本故事的主人公圣巴特里爵。
    巴特里爵生于约四世纪末的一个很有名望又虔诚的天主教家庭，其父亲曾做过六品。他被绑架到爱尔兰岛沦为奴隶，在痛苦岁月中他坚持信仰。外出放羊时，经常遭受风吹雨打，忍饥挨饿，四肢冻僵。正是在这孤苦无依的日日夜夜，他亲身体验了上主的临在。特别学会了默祷，成为一名旷野中的隐修士和静观者。巴特里爵，昔日与群羊朝夕相处的牧羊人，后来竟成为一名真正的伟大善牧——在爱尔兰这片绿草如茵的牧场上牧放天主的“羊群”。正如他自己回忆到：“我不断感谢我的天主，在我受考验的日子里，保全我的忠信不贰。这样我今天才能怀着信心，把我的灵魂作为祭品，当做生活的牺牲，奉献给我主基督，因为他在我的一切困难中保护了我。”

    六年后，一艘英国轮船解救了巴特里爵，他奇迹般地返回祖国，逃脱了奴隶般的生活。然而，获享自由的他，从内心深处萌发出一种使命感，隐约听到一个召唤：梦中他被告知“重返爱尔兰，把基督的信仰传给异教徒。”（爱尔兰人所信仰的是太阳神）于是，在412-415年间，巴特里爵到法国隐修院读神学。417年，他由圣人安玛托（St.Amator）祝圣为司铎、主教。之后，他受罗马教宗的委派去爱尔兰开教。此次重返的使命极为明确： 效法圣保禄，成为向外帮人传教的宗徒，使爱尔兰民族早日皈依救主耶稣基督。他在宣传福音中力尽艰难，为信仰作见证：“我以离乡背井，失去双亲为代价，我来到爱尔兰人民中，宣讲福音，忍受不信天主者的凌辱，备尝旅途艰辛，受尽种种迫害，也包括铁窗风味：我舍弃了我个人的自由，以使他人得到好处。”
    圣巴特里爵在向听众讲解三位一体之天主的信理时遇到了难题，信从“太阳神”的爱尔兰人对这“三个与一个”的关系百思不解。圣巴特里爵弯下腰，随手摘下一片当地的三叶草作比喻，这种绿色植物遍地皆是；每片小小的叶子均由三个叶片组成（如图所示）；“看！一片叶子三个叶片，同样，唯一的天主内有三个不相同的位格：父、子和圣神。”人们豁然开朗，遂对天主圣三的道理有了初步的认知。到圣人去世的461年，爱尔兰已成为教堂林立，各处有修道院、修女院的“广扬国”——整个民族全部皈依了天主教。正如圣人自己所说：“天主赐给我如此洪恩，竟使许多部落藉我的服务而重生于天主，然后领受坚振而获得信德的圆满，并且我祝圣许多圣职人员，为今日才接受信仰的人民服务，这是天主从地极所聚集的人民。”至今，三叶草仍是爱尔兰人民的至爱，因为它是全民族皈依的标记，因此它称为该国的国花，三叶草也是圣巴特里爵瞻礼的传统色——绿色的由来。这一天，教堂内举行大礼弥撒，之后是各式各样的庆祝活动，人们用三叶草做装饰，家里的门上、窗上贴有三叶草，颇像中国过年贴窗花。人们不但身穿绿色；还戴绿帽子；女孩背上绿色的包；就连妇女们佩戴的首饰也要选绿色的。右图中的美国国旗使我们联想到在纽约最壮观的圣巴特里爵大教堂，众多的爱尔兰移民将他们的宗教传统带到异国。因此，圣巴特里爵瞻礼已成为美国的一个盛大节日。
    圣巴特里爵在传教的生涯中曾显过很多奇迹，其中有一个广为流传的故事：爱尔兰曾一度蛇灾成患、百姓饱受其害，圣人咒骂了这些可恶的蛇并将其永远赶出爱尔兰国土。教会圣师、英国历史之父、可敬者圣伯达（St Bede the Venerable）在他的History of the English Church and People《英国教会和人民历史》一书中曾记载到，在他乘船由英国去爱尔兰途中，他观察到一条盘在船舷侧的毒蛇，当船接近爱尔兰岛时，毒蛇嗅到了来自岛上的空气便死掉了。
    传说当巴特里爵生命接近尾声时，他登上艾吉利（Mt. Aigli）山顶，在那里40昼夜，他降福了爱尔兰人民……永恒的天主召唤出一总的爱尔兰圣人：过去的、现在的、将来的、来到山顶降福岛上的各民族，以便巴特里爵能见到他耕耘的果实。所以爱尔兰不但被尊为“圣人岛”，也以“无蛇之国”而闻名于世。

    典型的爱尔兰十字架，中间的圆形图案象征着他们在领受基督宗教之前信奉的太阳神。
    最后，让我们选读圣巴特里爵主教的证道词作为本文的结束语：
    “我要这样说：‘主，我是谁？或者我的圣召是什么呢？竟使你以如此伟大的神能与我合作？同样，我今天在外邦人中不断欢跃，不论我在何处，也不问处境顺逆，都显扬你的圣名。’”
    “我本来一无智慧，我从何处获得如此伟大和有益的恩惠呢？……如果我堪当，我已准备好毫不迟疑又甘心情愿为他的圣名舍生致命，如果天主允许我甘愿在那里为天主服务以至于死。因为我欠天主的债太多了，……我愿意在那里期待主的应许实践，因为他决不食言，正如他在福音中所许诺的：‘有许多人要从东方和西方来，在天国里同亚巴郎，依撒格和雅各伯一起坐席。’这也正是我们所相信的，信仰天主的人将来自世界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