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干河的水是否还在?

图：若瑟神父

第一次听说桑干河这个名字是因为作家丁玲的长篇小说《太阳照在桑乾河上》，此“桑乾河”即桑干河，那是初中时读周立波的《暴风骤雨》，之后语文老师又因此介绍了同类型的小说《太阳照在桑乾河上》，那条河的名字也就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而再次听说这个名字，是遇到焦玉海老师，他自我介绍就是桑干河长大的，后来一聊，才知道焦老师是涿鹿双树村人，村南就是桑干河，村北即是洋河，两河往东流去汇入永定河。

在小说《太阳照在桑乾河上》中就有关于桑干河和洋河会合的描述，“桑干河流到这里已经是下游了，再流下去十五里，到合庄，就和洋河会合；桑干河从山西流入察南，滋养丰饶了察南，而这下游地带是更为富庶的。”文中的“合庄”应该就是保庄村了，因为双树村再往东就是保庄村了，之后就是桑干河和洋河的合流处。

双树村也就是那个富庶之地，不仅两条河流为双树村带来水资源，村里还有一眼金马泉，为村民们提供着优质的饮用水。

那次相识，我和焦老师成了忘年交，随着后来逐渐了解多了，无话不谈，也就有了来往。焦老师跟我讲他小时候到少年再到青年、中年的故事，都与桑干河有关，也逐渐为我展现了一个活灵活现、充满烟火气息的桑干河场景。

焦老师因着对家乡的热爱，对桑干河的热爱，对那片养育了他的土地的热爱，用了两年时间写成了书稿《乡村变奏曲》，委托我为其编辑排版，我深感荣幸。为能更好地体现出这本书的价值所在，我专门到邯郸大名焦老师的工作单位与其详谈，至今依然记得那次我们在大名老县城东门里的饭馆里吃了顿饭，算是为这本书庆贺，两个不善于喝酒的人喝了一瓶啤酒，微醺着，在晚霞的映衬下走回了焦老师的单位。

通过焦老师的书稿，让我了解了双树村的历史及变革，知晓了关于桑干河畔人们生活的细节，也通过焦老师搜集到的照片，再现了一个桑干河下游村庄的历史，并且随着村史而萦绕不开的天主教教会历史。

双树村有一座大教堂，用焦老师的话来说，他家就在教堂隔壁，透过窗户就能看到。焦老师的讲述令我神往，于是，我决定去桑干河看看，做个田野调查，从学术上来探讨桑干河流域天主教会的历史及变革。

2019年，我因为要完成一篇论文，去邯郸大名寻访民国戏剧的线索，再次与焦老师详谈，再次提到《乡村变奏曲》这本书的创作初衷，也正如焦老师在这本书的后记所写一样，“这是我有生之年敬献给双树父老乡亲、敬献给中华同胞的一份礼物。我是怀着一腔爱的深情写完这部书的。我是双树人，更是中国人，我始终深爱着我的家乡，深爱着我的祖国。我切愿家乡早日振兴，切愿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这是我写作《乡村变奏曲》的根本目的。”

焦老师讲述，自己长大的双树村南面所流经的桑干河就是丁玲所写的那段桑干河，小说里的场景也是焦老师小时候经历过的，他说那时候的桑干河很宽，水很多，养育了两岸的人。焦老师讲述他小时候如何和伙伴们一起在河边玩闹，后来在小学代课，经历着那个时期的各种场景，后来跑基层做报道，接触的人和事就更多了，深深体会了桑干河流域人们的悲喜。我也为焦老师所讲述的桑干河所吸引，焦老师邀请我去他的家乡采写，我也答应了。

没有想到的是，我们才在2022年年底打电话约好，2023年在涿鹿见，一起去看桑干河，可在2023年年初得到了焦老师逝世的噩耗，令我错愕很久。

也不知，如今桑干河的水还在不在？

我更愿相信，焦老师对祖国、家乡和教会的热爱已化为水泉汇入中华大地的每条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