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对敬礼圣母的质疑与梵二教会的新解

    天主教友敬礼圣母，经常呼吁她转求。不少纯朴的教友，遇有任何精神或物质的需要时，甚至第一个反应，便是呼求圣母，隐含地相信她有大能力转求天主。但是不少基督新教徒，却对天主教敬礼，尤其圣母玛利亚的转求，抱有极大的反感，甚至举出不同的困难加以反驳。梵二大公会议，一本教会深远的传统，清楚表示圣母转求的职务。“事实上，她升天以后，犹未放弃她这项救世的职分，而以她频频的转求，继续为我们获取永生的恩惠”（教会宪章62）。本文试着完整地研究一下圣母转求的问题，对教会的传统，比较深入地解释。分为三部分：一、圣母转求流行的解释；二、流行解释遭遇的困难；三、圣母转求的新解。

一、圣母转求流行的解释

    请圣母玛利亚转求，便是请她为我们在天父前，求得所需的恩惠。如果询问一下：为何要请圣母转求呢？为什么不直接向天父祈求呢？那么流行的答复有下面两点：
    （1）天主至尊至威，很高很远，我们凡人因此需要有个中间转求者，可以传报心愿。圣母玛利亚是天主之母，基督之母，又是善良的女性，因此请她转求，一定比直接祈求天主或基督，来得更加妥当。
    （2）天主、基督是至公至义、赏善罚恶、公正无私的，我们罪人不敢向他直接祈求。圣母玛利亚是仁慈的，所以请她转求，增加罪人的依赖，减少他们的害怕。

二、流行解释遭遇的困难

    我们也得承认，流行的解释含有不少的想象，因此遭致一些困难。大致可由圣经、神学、形上学三方面，指出相反圣母转求的流行解释的困难。
    （一）圣经的：根据弟前二5：“因为天主只有一个，在天主与人中间的中保只有一个，就是降生成人的耶稣基督”，基督新教徒往往引用这段圣经反对圣母的转求，因为天人之间只有一个中保：耶稣基督。
    （二）神学的：天主的确可说至高至远，但耶稣不是说：“你们住在我内，我也住在你们内”（若十五4）吗？他不是也说：“父啊！愿他们在我们内合而为一，就如你在我内，我在你内”（若十七21）吗？这样看来，教友和天主之间还需什么中保来转求吗？
    再者，天主是一切美善的根源，谁若说天主公义、圣母仁慈；所以请圣母转求，难道不明白圣母的仁慈来自天主？天主的仁慈比圣母的仁慈何止千万倍之大，为何在天主前害怕呢？为何要圣母转求呢？
    （三）形上学：天主是创造者与保管者，接近人比人接近自己要更接近（奥斯定思想）。因此无需转求。
    由此可见教会中流行的对于圣母转求的解释，一般而论，都是由于想象以及缺少批判的神学。无怪基督新教的朋友，听了这种解释，更加难以接受天主教传统中的敬礼圣母以及转求的道理。
    教会在“梵二”以后，对于维护圣母敬礼的传统道理，提供以下三点的新解：（1）救恩史中的圣母幅度；（2）圣母幅度与圣母转求的关系；（3）圣母转求与教会的“诸圣相通”。
（1）救恩史中的圣母幅度
    按照教宗若望保禄二世为圣母年所颁发的《救主之母》通谕第七号，有三个肯定依次提出：第一，天主在基督内的救恩计划（弗一：3）；第二，天主的救恩计划自永远便与基督相连，这个永远的计划由基督的来临而给人启示（参阅：哥一12—14；罗三24；迦三13；格后五18—29）。第三，天主自永远而有的计划中包含一切，也是为圣母玛利亚，因为她是救主之母，享有一个特别的位置（具有基础的教会传承）。
    既然按照教宗的通谕，圣母玛利亚在救恩史中享有特别的位置，我们便说救恩史具有圣母幅度，亦即在天主的计划中，虽然凡是属于这计划的，彼此都有关系，但是他们与圣母玛利亚却有特殊的关系。当然救恩史中有基督幅度，因为他是救主，一切与他相连。至于说救恩史有圣母幅度，那是因为她是救主之母，她与得救的人具有特别的关系。这个特殊关系在天主的永恒计划，以及救恩已经实现了的次序中，是真实的存在着的。
（2）圣母幅度与圣母转求的关系
    既然救恩史的一切，在永远的计划中，具有圣母幅度，那么所有信者不能不含有与圣母玛利亚的一层关系，具体而论就是圣母的儿女。信者在天父或基督面前，常是圣母玛利亚的儿女。他们有意识也好，无意识也好，常是带有圣母幅度。他们祈祷时，岂不是是圣母的儿女在祈祷吗？天主和基督聆听信者的祈祷，常是聆听圣母玛利亚的儿女的祈祷。由于信者身上的这个圣母幅度，我们事实上可说：圣母玛利亚和信者是无法分开的；在天主或基督前祈祷时，也同样无法分开的。天主聆听圣母玛利亚，同时聆听信者祈祷。天主应允信者祈祷，同时答应圣母。这可说便是教会传统中所指的圣母转求的基本意义。
    一般教友在敬礼圣母中，经常呼求她，实在是一种具体方式，表达了圣母幅度而已。我们更好说：圣母玛利亚常是与她的子女一起祈祷，因为她是人们的母亲。而天主答应信者团体与个人祈祷，常是同时看到圣母玛利亚，因为她是母亲。转求是一种说法，我们应当超越流行的解释，而抓住更深的意义。
（3）圣母转求与教会的“诸圣相通”
    由于结合在一光荣复活的基督身体内，共融在同一圣神的恩赐中，天上的圣人圣女和地上的旅途教会，互相沟通，即普遍所说的“诸圣相通”（参阅：《教会宪章》第七章），构成一个伟大的“集体位格”，使不论天上的圣人圣女或地上的天主子民，向天主祈求增加了一个团体幅度。根据“诸圣相通”的道理，地上教友的祈求既然是在伟大的“集体位格”成员的身份在祈求，因此，他们的祈求增加了一个团体幅度。这个团体幅度真实地改变了或提升了教友祈求的品质，因为在伟大的“集体位格”中，不论他们有无清楚的意识，他们常是偕同天上诸圣一起祈求。教友和天上诸圣是无法分开的，向天主祈求时，也是无法分开的。天主聆听教友祈求，同时注意偕同教友的天上诸圣。天主答复教友祈求，同时顾及偕同教友的天上诸圣。教友的祈求不是因此提升了吗？“因为天乡的圣人们与基督之间密切联系，使整个教会往圣德的基础上更形坚固，使教会在现世奉献天主的敬礼更加尊贵！”（教会宪章49）这一切都是建基在“诸圣相通”的神秘关系之上的缘故。教会中呼请天上圣人圣女的转求，基本上是出于“诸圣相通”的信仰意识，只是应用了人世间的方式来表达而已。
    人世间因不同的缘由请托中保转求是常有的事，中保能够增加请求的效果。由于“诸圣相通”，教友向天主祈求的品质提升之事实，于是流行了呼吁圣人圣女转求天主的方式。实际上，教友常是偕同天上诸圣向天主祈求，天主聆听与答复他们。
    至于圣母玛利亚，她在诸圣共融中的定位，难以清楚的概念表达，因此产生不少图像，如：“教会的心脏”、“教会的精华”等等，由此可见她在伟大的“集体位格”的祈祷生活中与所有圣徒休戚相关；甚至可说他们都在祈求玛利亚为他们转求；没有了她，“诸圣相通”的祈祷不免为之逊色。
    节选自《救主耶稣的母亲———圣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