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榕树年深愈茂 如红茶品久弥香

———我所认识的福州教区郑长城主教

    今年我很荣幸应福州教区郑长城主教之邀，于7月6日至15日，赴福州教区和神父、修士、修女们一起举行避静。原以我之浅资薄德，端不敢承此厚托。只是郑主教的道德文章，大家风范，对我极有吸引力。尤其是他老人家一手精心设计装点的美丽而大气的中国南方圣母朝圣地———福州玫瑰山庄，使我心向往之。当然，我还另有随身“法宝”，就是我的恩师姚景星神父随行，这使我心定不少。三年前，我曾随姚神父第一次到玫瑰山庄，那次是姚神父应邀来带领福州教区神父避静。所以姚神父戏称上次是我陪他，这次是他陪我。其实我陪他只能助他行路平安，而他陪我却使我心里平安。
    抱定学习、朝圣之心，我和姚神父到了福州玫瑰山庄。
    五天的避静很快就结束了。很明显可以看得出，福州教区的神父、修士、修女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在郑主教的领导下，牧灵传教热火相当蓬勃。十天与郑主教生活起居在一处，我对郑主教的认识加深了很多，而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郑主教是一位坐过水牢的主教。主教自己很少谈起沧桑往事，尤其他与另外三位神父一起曾为信仰而坐水牢的故事。不过我们后生小辈对此倒很有兴致，不是把这些往事当茶余饭后谈资，而是老一辈神长坚定不移的信心，为我们是榜样。每次我都很想多了解一些当初主教在水牢中的生活。依我想象，如许多电视、小说中所描述的，人在水中，暗无天日，与世隔绝，痛苦万分。可是主教丝毫没有对当初坐水牢有任何怨言和忿懑，相反，每次谈及，都付笑谈中。主教讲到，他和其他三位神父分别关在四个牢房，每个牢房都关两人，一位是神父，一位是教外人。一次偶然机会，主教哼唱起拉丁圣歌，另三个牢房的神父听见，彼此应和，才知彼此都是神父，于是攀谈起来，知道一位来自江西，两位来自上海，主教（当时是神父）来自福建。坚定的信仰使他们苦中有乐，心更紧连。而他们的室友原都是外教人，一段时间之后，全都信仰了主耶稣，因为他们看到了活见证。
    郑主教是一位谦下和蔼的主教。记得前一次来玫瑰山庄，主教带我去旁边的山头参观，一路告诉我他的计划。我们两个人在杂草乱石中穿行跨越，有些地方为我年轻人来说都觉得脚下惶惶，可是主教健步如飞，如履平地；上山下山，比年轻人还矫健，真让我啧啧称奇。一老一少，谈兴颇浓，有说有笑，几成忘年交。自那时起，主教的谦和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而说起自己的主教，福州教区的神父、修士、修女没有不钦佩而自豪的。主教虽逾九旬，但头脑灵活、思路清晰，与人相处，从没有半点架子。而且，事必躬亲，身先士卒，仿佛善牧耶稣，常走在群羊前面。
    避静五天，只有一天因为福州主教座堂遇市政道路建设急需主教亲自出席会议，除此以外，郑主教始终亲自参加。而且主教在去福州主教座堂开会前一天晚上，还特地向我请假，说第二天因此事不能参加避静。这为我是一个极大的震撼，因为我平生未曾遇见过如此虚怀若谷的主教。也许是我孤陋寡闻，历事阅人太少的缘故吧！以郑主教耄耋之年，牧事繁忙，本大可不必参加。况我小字辈，高坐于讲台上煞有介事地讲大道理，而德高望重的老主教谦听于堂角，宛然学子，认真笔记，实在使我愧不敢当。
    郑主教生活极其淡泊。他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为一个九十四岁高龄的老者，其精力之旺盛、牧心之炽烈，我们后生小辈自愧不如。主教告诉我，他曾几十年“蹉跎”在牢狱农场，没有为教会服务，“现在圣堂重新开放了，我求圣母把我的‘蹉跎岁月’还给我，让我为天主尽我绵薄，看起来圣母答应了我的请求。”所以主教夜以继日地工作，物质生活非常简单。我同主教一起10天，几乎每天在一起吃饭，他只吃一点点米粥、清汤。修女告诉我，主教的生活很简朴，一双夏季的凉鞋，舍不得丢，直穿到鞋底磨洞、脚底透水，才知已破旧不堪。
    郑主教是一位才华横溢的主教。早年毕业于北京辅仁大学文学院，故文学功底之深厚自不必说。这些完全可以从他亲自设计和取名的玫瑰山庄一座座充满浓厚文化气息的大楼、建筑和道路看出来———“爱庐”、“慈园”、“思母亭”、“天阶”……
    而如北方风格的亭台楼阁、江南情趣的小桥流水更让人游目骋怀、信可乐也……
    随苦路拾级而上，一边是绿树映衬的洁白的十四处苦像，一边有依墙浮雕的二十端玫瑰经奥迹，引人进入祈祷与朝圣之旅……
    再登几级，一座银装素裹的雄伟大堂豁然眼前，广场洋洋，圣殿堂皇；一路观赏，一路举心向上……
    这美妙的玫瑰山庄，都是出自主教的精心设计。每一砖饰，每一瓦纹，每一字画，每一景观，都显出主教的横溢才华。
    我想我们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到国外去朝圣，但有生之年，如能到得玫瑰山庄去朝圣一次，我觉得也是我们教友的一大福分。去敬礼玫瑰圣母，也去欣赏美丽而大气的玫瑰山庄，再拜望尊敬的郑主教———一举三得。
    我在玫瑰山庄期间，有幸参加7月13日郑主教钦定的福州教区全体神父、修士、修女“省亲节”———集中在玫瑰山庄一齐敬礼天上母后、我们众人的母亲圣母玛利亚。当天还有两位佘山修院毕业的修士在隆重庄严的礼仪中接受执事圣秩。
    这样的牧心似火、爱羊深切的好主教，实在是福州教区的福气，也是我们年轻修道人的楷模。我衷心祝愿郑主教神形康泰，德化日隆；福州教区上下一心，羊群倍增。
    福建多产榕树，凡大街小巷，多有种栽。此树有一奇，就是独木亦可成林。你看它们从枝干上生出许多根须，垂地而又成树。所以愈老愈茂盛，年深日久，蔚为大观。
    福建人多喜茶，尤其红茶。一壶水，一撮茶，一口杯。不要牛饮，但要细品。于是愈喝愈清润满怀，水清而心怡，口润而茶香。
    此二嘉物，我觉得是郑主教最好的比拟。在郑主教身上，我看到“如榕树年深愈茂、如红茶品久弥香”的生活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