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祈祷,临终者的福音
2015-06-30 15:21:50 作者:小逯 来源:《信德报》2015年6月18日,23期(总第633期)
1.请翟老师谈一下安宁助祷的缘起好吗?
这是一个爱的奥迹,大约是台湾9·21大地震后,就是1999年的时候,我们附近五个堂口有两个大医院,几位姐妹们长期在医院做志工,发现许多中南部来看病的兄弟姐妹需要当地教堂兄弟姐妹的陪伴,特别是对于面临家人去世的伤痛,远在中南部的神父们很难及时地给予安慰,所以,就发起了“安宁助祷”的请求,当时的本堂是来自河北唐山的遣使会士李鸿皋神父,神父一开始是反对的,因为他认为对于去世的教友,只要神父放了大赦就行了,教友们的代祷没啥必要,但是,在我们几位弟兄的恳求下(姐妹们脸皮薄,不好意思跟神父耍赖),神父勉强同意我们组织这样的祈祷队伍。当初神父也是因为拗不过我们,后来,李神父说:“这个工作真好,很多冷淡的教友由于教会的关怀,一位教友去世却使得一家人都回到了教会。”后来就大力支持我们的工作,“安宁助祷”这个名字是我们大家想出来的,后来也就普遍地被大家采用了。我们展开这项工作两年左右之后,有许多堂口的教友来邀请我们的团员去分享具体的助祷程序与助祷团成立的注意事项及经验,现在台湾已经有许多堂口都有自己的助祷团了。
2.请您谈一下“安宁助祷”的实际效果是什么?
这个有几方面,一方面当然是为濒临死亡威胁的当事人,为他的灵魂祈祷,因为我们相信“义人的祈祷在天主面前大有功效”(雅5:16)。刚开始时,邀请我们去的大多是冷淡教友,平时也不怎么进堂,所以,我们也自我要求随时准备自己的圣善灵魂,来为亡者祈求天主开恩,所以,保持自己时时警醒、不犯大罪、勤做补赎与克苦、妥当的告解(雅5:16),是我们对团员的要求。另一方面,由于教会的积极关怀,也使家属备感教会实质的关心,当然,具体的来说,也给参与的兄弟姐妹一些行善功的机会,神父们顶多就是去放大赦,行临终傅油,神父也没那么多时间留在那里持续关怀,留下来协助家属安排后事也慢慢成为我们的工作。因为我们处理这样的事情多了,也免除了家属的慌乱、找不着头绪,也不会让殡葬业者趁机敲了竹杠。但是,有一点很重要,我们绝对不接受在葬仪社工作的教友参与,免得有招揽生意的可能困扰,我们也不与任何与金钱有关系的单位联系,我们只单纯协助家属处理后事,以及带领家属祈祷。因为,在实务上,我们看到大部分的家属根本不知道需要为亡者灵魂的得救能具体做些什么,所以,我们的帮助就显得非常重要。我们每年炼灵月会安排一次弥撒奉献,把所有我们帮助过的亡灵家属都通知到,大家一起为已亡亲友奉献一台弥撒,弥撒后会有简单的茶点与分享,安慰彼此的丧亲之痛,助祷之后,我们也不接受任何的红包或茶点招待,家属如果想要奉献金钱或物资,我们就请他们直接找神父,我们不接触任何金钱,所以,我们的工作服和所有费用都是神父给的,或我们自己团员奉献的。我们中许多团员都是被我们服务过的家属,因为感到这种服务意义深远,所以有很多人就陆续加入了。
3.作为创团团长,您为这个台湾首创的助祷团做了哪些规划?
规划包括很多方面,我只谈一下助祷的流程吧。通常助祷开始前,我会先关心一下亡者去世前后的情况,例如:久病、突然死亡(意外或急病)、生前有没有好好进堂、神父傅油了没有、家属是教友吗、亡者的家属情况(例如:亡者父母是否健在、小孩情况、是否有哀恸逾恒的情形、自杀等)、亡者主保圣人是哪位、亡者特别喜欢哪些圣歌,有几次我们也碰到过还俗结婚的神父过世的情况,家属是否同意我们把覆盖在亡者脸上的白布揭开(目的是与亡者一同祈祷,有些家属对于面对亡者仍有些害怕的,所以要小心)。祈祷的开始首先是邀请亡者与我们一起忏悔己罪,发信德,念信经,这里提醒一下,助祷团一定要准备好流程中需要用到的经文,提供给家属,因为有许多家属是多年不进堂的,或者根本不是教友,这时候,要顾及他们,让他们也能和我们一起祈祷。我们接着唱圣歌、唱诸圣祷文,邀请圣母、大圣若瑟、诸位天朝圣人们与我们一同哀祷,念玫瑰经、慈悲串经,读一小篇圣经,领导祈祷的兄弟姐妹针对这篇圣经做简单的分享,唱圣歌,最后是信友祷词。之后由领祈祷的兄弟姐妹做一长串的祈祷,祷文的内容当然就针对前面我们所事先了解的亡者的情况,对天主哀告,祈求天主大发慈悲,怜悯亡者,也求主耶稣安慰家属,最后以五谢礼结束。
有时候我们也会受邀参加亡者的殡葬,这时有一点我想应该提出来,现在大多是火化,有时候,家属准备的骨灰盒太小,捡骨时骨头没法好好装进去(特别是大腿骨)。现场的工作人员会压一下,那时大多会发出一些骨头碎裂的声音,这对家属的感受特别难受,我们应该事先提醒家属要有心理准备。
安宁助祷团体为亡者祈祷
4.有什么实际的、特殊例子可以与我们分享?
这里我举一个例子吧,有一位姐妹姓王,四十多岁得了肺癌,很快就去世了。据她家人告诉我们,她近两年才结的婚,先生对他很好,夫妻感情也很好,但发生这样的事,王姐妹对天主很不谅解,心里埋怨。我们去时,她刚去世,我们征求家人同意后,拉开她的白布,露出了脸,脸色灰白,嘴角下撇,似乎心中非常不甘愿面对死亡。我们祈祷一段时间后,她的家人发现她面色红润起来,嘴角上扬微笑着,于是,我们就把悲伤、哀祷的气氛,改成了大声的赞美与喜乐,我们都喜悦地陪伴她走最后这段路程,她的死亡也为我们作了活的见证,天主的恩宠使她乐于接受天主的旨意,这样的情况后来也常发生,我们也习以为常了。
这种事情常常在我们中间发生,使我们更加相信自己的祈祷对亡者的帮助,我们常去为一些没有家属的亡者助祷。我有一次为一位孤寡老人的死亡而哀伤,有一位姐妹喜悦地说:“我们就是他的家人呀!”愿天主受赞美,从现在直到永远。
5.其中的辛苦可以跟我们分享吗?
辛苦是一定的,而且非常辛苦,我们白天大多要上班,我们欢喜做,甘愿做。我还记得我们一位姐妹,刚好单位碰上贸易展览,她在会场穿着高跟鞋站了一整天,她已经快五十岁了,那天巧了,连续有三位去世,由于空间的狭小,我们助祷时都必须站着,她赶来时,也没吃晚饭,我们劝她到外面坐下来祈祷。她却说:我越是辛苦,让天主看到我的辛苦,求天主赏亡者直接进入天堂,别受炼苦了,我苦一点没关系的。这些爱天主、爱人的热心祈祷者的心真的令人动容,我深深地钦佩。那天,三场都是由我带领,我没有因为她而把祈祷时间缩短,每一场,还是做足一个多小时,她面容惨白、咬着牙关地专心祈祷。我一点也不疼惜她,我们只祈求天主再多疼惜一点亡者,我们就心满意足了。说到这里,我想起耶稣说的一句令人费解的话,那是门徒们帮耶稣去买吃的,回来时请耶稣吃,耶稣却说:“我已有食物吃”(若4:32),这位姐妹的辛苦就是天主的偿报,就是她的食物,我们因此而欢欣踊跃,其他的辛苦,下雨、寒冷、大热天、挨饿都不算什么,只要亡者可以顺利、尽快地进入天国,家属能得到些许安慰,有什么可以让我们与基督隔绝呢?有什么是比这更好的偿报呢?
6.期间碰到什么困难?
亡者家属的不谅解会给我们一些困扰,例如:助祷完后,除了少数人留下来协助家属处理后事,提供一些建议外,我们会迅速离开,家属会因心里感激,我们大老远地跑来(我所规划的助祷程序,大约是一个小时,但我们助祷团员赶来现场往往需要两个小时以上,一来一去就是四五个小时),大多家属会准备餐饮或红包,虽然我们委婉地拒绝,家属大多仍表现出不解的神情,认为这样是不是不近人情,甚至水也不喝(我们团员自己都随身带着水)。神长有时也会不谅解,如果神长在现场,会问:这些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找他们来?他们来有什么作用?这时候往往让家属觉得尴尬,家属当然会给赶到现场的神父一个红包,但是,我们却坚决不收红包,这又让神父感到心里怪怪的。其实,这都没必要,天主给了我们一个好薪水的工作,这是物质的日用粮,我们不需要这些金钱,今天这位家属包了500元,明天那位家属包了1000元,比来比去,实在没意思,把我们爱主爱人的心都给模糊了。如果我们接受这家家属的吃喝招待,另一家又应该怎么表现他们的感激呢?那时只有我们一个助祷团,全台北市跑,路途不仅远,更有严寒、酷暑、暴雨,甚至深更半夜,都是天主赏给我们的恩典,我们也不只去一趟,人快去世时、去世了、出殡时,我们都会派人参加。我记得有一个病人,一病危,他夫人就打电话,我们就去,这样来回应该有十趟以上,他们家人都不好意思了,我们却很高兴,因为,我们喜悦于参与他们的喜怒哀乐,这样,我们才真正的称得上是一家人,所以,一开始我就禀明神父,我们绝不接受任何招待,即使是一杯凉水也不需要。有时候,这些平常不太进堂的教友也会抱怨说:“打电话给神父,神父都不来,只有你们来了。”这就要我们向他们说明,神父的职责是为临终者傅油、行圣事,已经傅过油的,神父没必要再来一趟,也许因为深更半夜的,神父们第二天一早都做弥撒,也不方便来,这样,也因为我们的说明使他们化解了对神父的误解。有时候,我们碰到自杀的教友,有一些神父因为过去教会的原则问题,就没有去现场,我们及时赶去祈祷,也能给他们一些安慰。
7.需要神父在这中间担任什么工作吗?会不会增加神父工作上的负担?
这点实事求是地说:确实会增加神父的负担的,我们都尽可能地不让神父参与。我们这个助祷团大多是针对都市生活的人,如果是农村,因为教友与神父都很近,所以,助祷团的功能不怎么明显,神父们跟我们不一样,他们都一早就必须起来,除了教会规定的祈祷、弥撒外,许多神父都自己准备早、中晚餐,晚上都必须早睡,而我们大约十二点才睡,生活习惯不一样。如果神父愿意来、留下来,当然对亡者家属是一项非常安慰的举动,但是,我们都知道神父平常的负担就很重,再留下来实在也太辛苦了,现在,我们慢慢地被神父们接受了,有的神父为亡者傅了油后会提醒家属给助祷团打电话,要我们来继续为亡者祈祷,所以,我们并不因为各堂口都成立了自己的助祷团(或相同性质的祈祷团队)而工作量减少了。当然,对教友来说,神父的参与会大大鼓舞家属的。
8.您愿意与我们分享一下您现在的生活吗?
我现在在北京经营一种台湾直接进口的保健品,这是一种促进肝细胞生长的台湾特有的牛樟芝,在台湾非常的风行,是强力的解毒剂。产品在台湾机场的免税店就有,但多是低剂量的,而我在北京经营的这个产品是与台湾中央研究院生物科技研究所合作的产品,效果好,有许多教友都是我的客户,有兴趣的教友可浏览网页www.bopin3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