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镇化与教会发展的新模式
2013-09-10 13:58:57 作者:李向平 华东师范大学宗教与社会研究中心教授 来源:信德网
中国的城镇化建设,其承载的含义远远超越经济领域,绝非仅限于满足社会需求的生产力范畴,已经全面触摸到整个社会的结构性变革,它撬动具有进步意义的生产关系的同步再调整,是推动中国走向第三次社会变革的历史性跨越。
城市化在本质上是自由及其权利保障的函数。正因为自由及其权利保障的发展,才显示积聚效果,才有城市文明,才有城市形态的物理外观。所以,城市化具有多个维度。一个维度是物理外观,就是冒出了更多的城市,涌现了更多地标性的建筑和高楼大厦,也建成了更多的城市基础设施来支撑高密度的经济活动。现在把城市化当作政策目标,很容易让人们想到这个外观。但是,城市化还有一个重要的维度,那就是制度方面的,涉及到行为规则,以及经济和政治权利方面的制度安排。
当历史走进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农村,今天所能看到的,仍然是坦露着凹陷与差距的社会现状。农村因文化建设乏力,导致价值引力丧失;因教育培训存在盲区,出现社会恶旧之习倒流;因社会管理效率低下,致使社会基层结构稳定性差。改进“三大不足”,已经成为中国城镇化建设所必须担负的社会改造的重任。相辅相成的是,大多数农民工拒绝返乡和拒绝务农,已经成为中国农村正在出现的巨大危机,它犹如社会结构出现断层和沉降,已经成为“二元结构”,社会长期被固化、沉积,以至于被反报复所形成一种趋势。
因此,行政主导的城镇化,导致重城市化的物理外观,轻权利的制度安排,形成所谓“土地城镇化快于人口城镇化”这种人类城市史上的反常现象。值得注意的是,要真正做到新型城镇化,必须有一系列经济的与社会的改革作为铺垫。比如说,推进国企改革,为中国的工业化创造新的空间;推进土地改革,让农业转移人口在城市中落足成为可能;推进政府改革,加强建设公共服务型政府。也只有在这样的改革氛围里,新型城镇化才能取得扎实的进展。从这方面讲,系统的经济、社会改革,是新型城镇化能够实现的前提条件。
在此背景之下,新城镇化发展所要求的社会改革,必定会包含了中国基督宗教教会的改革,这已经为新城镇化过程之中社会改革必须要面对的社会事实。本文拟从如下几个方面来论述这些问题。
一、当代中国城乡教会现状:
当代中国城乡宗教的异同;有土地的教会与无土地的教会;“白骨精”教会与“386199”教会;城市教会与乡村教会,如何共享共同的信仰及其信仰方式?固有的信仰认同,主内合一,是否因为城镇化而出现断裂现象?
二、城镇化给中国教会带来的挑战:
熟人与陌生人之间的信仰差异;熟人教会与陌生人教会;“无墙的”教会与“有墙的”教会;“核心教会”与“延伸教会”。城市教会是否也在同时强化、深化固有的城镇化问题。
三、“农民工”如何实现从农民到市民、从市民到公民的信仰转型?
教会事工与社区事工的整合模式;传福音是福音宣讲与社会服务的结合;教会如何成为培养一个现代公民的学校?教会如何参与社会建设,而非简单的传福音;从农民到市民,从市民到公民的信仰方式。
四、教会建构社会的神学模式:
这种教会以社区、小区工作作为目标,促进整个社会或小区在政策、资源分配,甚至权力结构的改变,以解决社会环境引起的各种问题。其中,包括有五项特点或理想:
1. 提倡新公民社会意识(new social ethics);
2. 倡导政府与社群之间的伙伴关系;
3. 以正常地融入社区、小区为服务目标;
4. 唤起服务使用者的参与和倡议角色;
5. 迈向人文关怀的社区或小区;
6.能否提出或建构“基督公民”概念,引导教会运转机制的转型。
五、超越城乡差别的信仰模式
存在于这种社工、社区中的教会,就不再只是对基督徒才有意义,而是对整个社区与小区;教会的牧者,也不再是会友的牧者,而是整个小区的牧者;牧养的对象,不只是会友,而是小区中的每一份子,因为整个小区便是牧区,就如约翰•韦斯利所说的:“全世界都是我的牧区”。福音宣讲与社会服务基于教会小区工作模式的有机整合、建构,一种新型的神学模式应运而生。
这种信仰模式,拟将超越固有的城乡差别而成为城乡一体、教会与社会一体的发展模式,把宗教性、社会性、公共性予以最好的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