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圣之路

    几年前一次出差乘火车，赶上旅客特别多，硬座车厢的过道上挤得水泄不通，很多人没有座位只好立着或蹲着，我也侧身其列，背靠座椅站着，以稍微减轻旅途的疲累。
    列车经过一个小站暂停，上来几位新的乘客，其中有一女青年搀扶一位老年人艰难地挤进车厢，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老人在青年人的扶助下，勉强立着，随着行车节拍的声响而晃动。这位老人脸色苍白，额头流着汗，大口喘着气，显得特别病弱疲惫。这时的我多么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座位，以让给老人，减轻她难以承受当的旅程辛苦。
    “老人家，您坐这儿！”声音来自我的背后，一位中年妇女站起来，离开她的座位，伸手招呼老人。老人很不易地挤过去，沉沉地落在座位上，相随老人的女青年连连地感激：“谢谢您！谢谢……”
    列车进入夜间行车，列车灯光昏暗，在封闭的车厢里空气混浊而闷热，偶然传出鼾声，有些旅客已经入睡。突然老人躁动不安起来，一旁的女青年急忙伸手扶老人，还没有扶起，“哇！哇……”老人便呕吐起来，秽浊之物吐得满桌满地，异味迅速弥漫开来，周围旅客捂着鼻子急躲。站在旁边的中年妇女当即从包里找出一个塑料袋，给老人兜在胸前，又掏出一叠卫生巾帮助女青年擦拭衣服上、桌子和地板上的秽物。我也端来一杯水递给女青年给老人漱口，中年妇女又用双手使劲捋老人的胳膊，接着用缝衣针刺老人的十指放血（这是民间治病法），她操作麻利熟练，还用双手从上往下反复按摩老人的后背，呕吐后极度疲乏的老人的脸色慢慢泛红，双手逐渐温暖，就在座位上半卧状态慢慢进入睡眠。
    列车到达一个大站，下了不少旅客，我和中年妇女都有了座位。这时车厢外映出黎明前的光辉，望着中年妇女慈祥的面容和谦卑的神态，我不由地向她发问：“你去哪儿？”
    “我去集宁前旗磨子山。”
    “你是教友？”
    “是的！我去朝圣！”
    “哦！真是一位好教友！”我惊喜地伸出双手与她紧握。
    此时的旭日已冲破黎明的黑暗，温和地照在我们的车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