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救援先锋消防员退休后成为神父

20年前的911事件对很多人来说仍然印象深刻，甚至改变他们一生。那天早上，科卢奇（Tom Colucci）正在驾驶回家。他刚在纽约曼哈顿切尔西（Chelsea）的消防局完成通宵工作，感到十分疲倦。他回到位于罗克兰县（Rockland County）近郊的家中准备休息。早上8时46分，他接到电话，召唤所有警察和消防员到世贸中心，因为一架飞机刚撞向北塔。

作为纽约市消防部（New York City Fire Department）的中层消防员，科卢奇立刻赶赴现场。驾驶途中，他听到收音机报道这宗精心策划的恐怖袭击，两架飞机撞进了世贸中心双塔。他到达时，南塔已经倒塌。世贸中心附近一片混乱，他听到有四万人失踪，他不清楚应该先做什么。数千人正慌忙逃走，科卢奇和其他救援先锋人员便开始在街道上的瓦砾堆中挖掘。他不断注视着北塔，知道它随时会倒塌。不足一小时后，北塔倒塌，感觉就像地震一样。他和另外两名消防员在一架车辆旁边低头躲避，得以保命。

浓烟令科卢奇和其他救援人员的视野十分模糊，他们整天在瓦砾中搜索生还者，直至凌晨。他回到消防局休息，但他无法入睡，因为他想着比他早到达现场，并进入了双塔的同僚，他们应该全部死去。

当天有近3000人丧生，包括343名纽约市消防部人员。科卢奇认识当中约100人，其中五人是他消防局的同僚。科卢奇特别记得帕默（Orio Palmer），他是马拉松跑手。当天他乘搭升降机到41楼，并背着50磅装备走了37层楼梯，到达南塔78楼的空中大堂。如此健壮的救援人员只有少数。科卢奇说：“所有事情都令人非常震惊，他们当中很多都是年轻男士、已婚、有家庭……但我们一起度过，也显示了我们的信仰。他们大部分是天主教徒，所以信仰令我们可以挨过。”

遇难者之中，包括被称为“遇难者0001”、纽约市消防部的驻任司铎方济会士贾治神父（Father Mychal Judge）。他是911恐袭中第一名被证实的死者。报道指他在北塔大堂诵念玫瑰经和临终祈祷时，被南塔倒塌的碎片击中死亡。一名摄影师捕捉了贾治神父死后的一刻。这幅现在很著名的相片中可以看到两名消防员、一名警察、一名救护员和一名市民背着神父的遗体，走出一片颓垣败瓦。他们把神父的遗体带到附近的圣伯多禄堂（Saint Peter’s Church），他们不知道可以做什么，便尊敬地把遗体放到祭台。科卢奇说：“所有人都问：‘当天基督在哪里？他不能制止飞机吗？’但你能看到基督的身体，所有到场协助的人……你看到整个国家一起努力，这就是基督的身体。”

恐袭发生后两天，一个长17英尺、重最少两公吨的十字架，被发现垂直插在瓦砾中。十字架的照片在国家中广泛流传。有神父开始在现场举行弥撒，为现场工作的人员祈祷，科卢奇也经常参与弥撒。随后几个月，他出席了殉职同僚的追思弥撒和丧礼。这些经历令他重新考虑他一直以来的意愿：“为什么我不当神父？”

科卢奇在虔诚的天主教家庭成长，年轻时已十分热心，有些神父建议他进入修院，但他当了数年体育教师，最后成为消防员。911发生时，他在消防部门工作了16年，并将近退休。他在其中一台弥撒中，决定退休后成为神父。他表示911的经验，加上当天看到神父们的英勇，令他更渴望成为神父。他说：“当天我看到最好的。贾治神父以那样的方式死去，还有其他神父来到辅导人们，有些神父在瓦砾堆中为我们打气。”

科卢奇的圣召之路比他预期早实现。因为911发生后不足一年，他在一宗爆炸中头部受伤，需要接受两次脑部手术，被逼提早退休。这次经历令他决心把自己完全奉献给天主。因为当神父要读很多书，科卢奇便决定加入隐修院。他说笑道：“要在修院读六年书，比脑部手术对我的头脑伤害更大，所以我决定当修士，不当神父。”他在2004年加入纽约西部的本笃会隐修院，度过八年快乐的生活。他早上四时起床祈祷，完成煮饭、割草、铲雪等日常工作。

随着科卢奇逐渐康复，他渴望以更主动的方式拯救灵魂。他在2012年加入纽约扬克斯（Yonkers）的圣若瑟修院学院（Saint Joseph’s Seminary and College）。四年后，他以60岁之龄在纽约市的圣博德主教座堂（Saint Patrick’s Cathedral）晋铎。他是首位成为神父的退休消防员。在晋铎仪式中，座堂预留300个座位给纽约市消防部人员，其余700人在外面等候，并有三辆消防车和乐队。科卢奇穿着神父袍踏出座堂，以新铎身份祝福他众多的兄弟。空中有四架警方飞行队的直升机。

科卢奇当了神父五年，在纽约市北部瓦尔登（Walden）的堂区和学校工作。他认为神父和消防工作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他说：“你为别人服务。这是消防员做的──无私地走进发生火警的大厦和紧急事件，帮助别人摆脱困境。这是神父做的──他可以随时帮助别人摆脱困境。我经常接到电话到不同地方，在灵性上帮助别人，帮助他们主持圣事、弥撒和告解……两份职业都是在生命中服务他人。”

科卢奇梦想成为纽约市消防部的驻任司铎，而他确实在候选名单中。现时他仍然与以前认识的人保持联络，并会为殉职消防员举行丧礼。他也是该地区义务消防局的驻任司铎。每年9月11日，他会在曼哈顿主持弥撒。他说：“当天我们失去343名（消防员）。从那时开始，因为相关癌症，我们失去约200人……我们不会忘记当天死去的人和他们伟大的牺牲。”

(来源：号角报；翻译及整合：周嘉颖；原载：天新社、Catholic World Repo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