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姥姥姥爷
2018-02-12 10:45:57 作者:王建军 来源:《信德报》2018年2月5日,6期(总第756期)
姥爷、姥姥是随着我母亲的出嫁而随迁到我们村的,之前生活在内蒙古中部察右中旗一个叫夏地的村庄。
姥爷是地主成分,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家庭成员都承受了苦痛,也一直对各种“运动”忌惮。迁到新地方后,一家人小心谨慎,生怕招来灾难,使得我的舅舅姨姨们养成了老实保守的性格。姥爷、姥姥一共生育过九个孩子,活下来三儿三女,其中一个做了修女,在巴彦淖尔教区服务。
姥爷叫李玉林,1925年生人,村人都叫他的乳名“塞把”。姥爷读过几年书,爱干净,衣服从来棱棱角角,走路也是稳稳当当;性格随和,总是慈祥和蔼。由于幼时家境好,一直没有干过什么重体力活儿,在我的印象里他长得单薄,下地劳动时,总是时不时的小歇,拿出烟锅美美抽上一袋。
姥爷比较了解社会动态时势,总是能结合人的情况和家庭的状况,给大家分析来龙去脉和把握原则。
他对子女和晚辈总是和蔼的,但言出必行,每说一句话都是有分量的。记忆中到姥爷家,迎来的总是热情和关心,问长问短,当我们学习或做事中有丁点儿进步时,常会得到表扬和宣扬。他在家族中也是有威望的,本家的几个老兄弟晚年经常来看望他,遇有大事小情,他讲出的道理总是能让人称心而归;姥爷也是重情的,他的亲戚很多,来串亲的多数是我们称呼舅姥爷、舅姥姥、老舅姥爷的长辈;他也有时候会回老家、或去省城看望亲戚,带去粉条、粉面、油料、鸡蛋,带回衣物、糖果和让人憧憬的友情喜事;他对患难中的亲戚惦念不忘,嘱托舅舅们常去探望,即使年迈之际,还要年少的我骑自行车载他远赴山区,看望他卧病在床的远房老哥哥。
姥爷是老实本分的天主教徒,信仰已植入他的生命里,总是一日三餐地念经祈祷。虽住在离教堂较远的村子,但教会的瞻礼和弥撒,从不缺席。总是带头参与教会的各项活动,也常与神父们交流、请教。
姥爷是2001年6月1日去世的,那年我刚参加工作不久,没见上姥爷,这对我是终身遗憾。夏天,我休假回家后,根据天主教的教义,去附近的教堂为姥爷上了弥撒,为他做了祈祷,敬表哀思与祭念,但愿在天堂的姥爷祝福他的后辈子孙永远安康。
姥姥叫孟仙,1929年出生于一个叫孟家打花的小山村。姥姥一生辛劳,家里的活儿基本上她都干了。姥姥不识字,是典型的传统守卫者,相夫教子,也是虔诚的教友,对教义的遵从、坚守和执行近乎苛刻。姥姥是个勤快的人,一家的衣服、铺盖总是洗洗涮涮、缝缝补补;土屋地和炕沿,抹得光滑平溜,还用粉土刷了白边,感觉非常舒适。院里的犄角旮旯永远干净整洁。姥姥总是在一家人都熟睡的时候就起来喂牲口,烧火做饭。动作轻轻的,生怕吵醒了家人。做熟了饭自己忙家务,总是顾不上坐下来稳稳地吃上一顿饭!田间地头也要扛锄使镰,瘦小的身躯忙前忙后,不劝她几次,总少有歇息。
姥姥爱唠叨,不管是谁出门远行,总要叮嘱再三,安顿不完,有时拉着你的手要你重复一番;在教育子女们为人处事时,总是叮咛不要惹是非;老年后,她还是絮叨如初。
姥姥是个教规甚严的人。除了她自己雷打不动的祈祷和参与弥撒、教会的活动,也管教她的子女们人人入教,忠实履行教友的义务和责任,当谁不认真、不到位时,总是给予严厉的批评和没完没了的说教;对我们几个小字辈,也有过类似的要求。她同姥爷一样希望我们有信仰,姥姥的心情我能理解实是想让我们每个人都能得沾耶稣基督的救恩。只是随着时代的发展,她最终没能全部都带入教会。姥姥是于2015年正月十五去世的,有幸的是那年全家老少都陪她过了个团圆幸福的年,远在石家庄的三舅、三妗也回来了。大家围着她欢聚一堂,吃了年饭,照了全家照,儿孙满堂、热热闹闹。她的晚年也没有太多的病痛折磨,走的时候安静从容,用姥姥的话:“是天主赏的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