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心动魄磨子山

    磨子山是内蒙古闻名全国的天主教会十大朝圣地之一，2011年我受田磊神父之邀曾与呼和浩特市三合村乐队耒过，那次朝圣之旅曾刊登在当年的<使徒报>上。今年6月底受姚顺神文邀请到乌兰察布市集宁东堂排练乐队并与大家再次登临磨子山，承担8月2日<博俊古辣朝圣大典>的音乐礼仪工作，但感受却大不相同：前者心往神驰、后者心有余悸。
    8月1日凌晨，经过一个多月紧张排练的东堂乐队赶赴磨子山，为参加次日朝圣活动提前和三合村乐队约好合成编队彩排。一上午天气还好，排练完抓紧时间两个堂口的队员们又照了集体像后简单的吃了些方便食品算是午饭了，下午按照活动安排统一开始拜苦路，我因一上午又说又喊又示范队列动作，做过静脉曲张手术的双腿再也承受不了拜苦路时跪时站的动作了，为确保第二天朝圣大典有足够的精力大家让我留守在帐棚里。队员们下山走后我抓紧时间开始收拾，我刚把乐器盒子垒到一起正收拾乐谱本和谱台，山风由西向东一阵紧似一阵刮起来了。刚才还是湛兰清亮的晴空顿时阴云密布变的像铁锅底一样压的人喘不过气耒，风越刮越大，先是集中在一起的谱台乒乒乓乓倒了一地，不等我过去扶起猛听的呼拉一声帐棚顶放大风掀起，面对突兀而致的局面我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我一个年近70的老头纵然就是有三头六臂在狂风中頋了东菅不了西，只能双手死死抓住帐棚的一角拼上老命在飘泼大雨中死撑着……。就在这千均一发之际前去拜苦路的乐队的兄弟姊妹们冲上山来了，吹园号的郝燕玲姊妹见我顶不往了跑过来两人一起用脚死死蹬往钢管架子双手高高举起四只手紧紧拽往棚布系扣，雨水象翻倒水缸一样从天上倒下来，我知道头顶上的钢管架子万一经受不住如此猛烈的颠簸砸下来的后果就让小郝赶快进帐棚里去她硬是不肯……。人的力量在大自然面前竟是如此的单薄微弱，人们眼睁睁地看着帐棚一寸一寸的被狂风揭起，暴雨中顽强坚守的人们一个个忧如一尊尊雕象寸步不让浑身上下里里外外淌着雨水。崔世义弟兄不愧是当过兵在抗洪抢险一线立过功的军人，他沉着冷静、临危不惧、现场指挥：男队员们用双手双脚顶着上下颠簸跳动的鸡蛋粗的钢管帐棚架子，由于新做的帐棚没有予留窗户再加上它有两三间房子大，结果狂风中帐棚成了风兜子，骤集在一起的风无处可走就拖着钢菅架子向空中晃动但又被人们死死按下。因为人们很清楚：在乐队大帐棚后面地面上即是几十顶教友们搭建的户外运动的小帐棚，里面已是挤满了躲雨的教友，别说我们乐队帐棚万一被吹到空中再砸下来不堪设想的惨景,，就是它被风翻过滚儿压在旁边几个小帐棚上的后果也令人不寒而栗。狂风大作、暴风倾盆，大雨中一开始还听到人们的惊呼声，遂渐打的人睁不开眼的豆大雨点变成指甲盖大的冰雹狂泻下来，在被掀了顶子的帐棚架子上爬着的、坐着的用自己微弱骄小的身躯死死压往的跳动不止的钢架子的姊妹们早已精疲力竭连喊叫的力气也没有了，在呼呼肆虐的狂风中在劈劈拍拍的冰雹声中我隐隐约约听到有个小孩的哭喊声：“妈妈……妈妈……”，事后才知道是吹萨克斯管的孙雪莲姊妹的儿子被当时的场景吓坏了，亏的是小孙紧紧抱住才没被狂风吹走。狂风卷着冰雹劈头盖脸打来，死撑在最前面的我遂渐麻木了，条件反射本能似的低下头不停地左右扭动以保护眼镜镜片不被击碎，而任由冰雹无情猛烈的敲打着后背。和豁出最后的力气和风雨博斗、拼了命的东堂乐队的兄弟姊妹们一样以死抗争坚守着，衣服从里湿到外，脸上分不清是雨水、汗水、泪水！时间一分一秒真难熬呀，这是一场生与死的决斗，是毅志和命运的较量。对于用自己身驱死死压住被狂风不时吹离地面而又她们按下去的姊妹们来说，若钢架腾空而起她们也将在空中再被重重的摔到地面上头破血流……，“横竖是个死”，这些不要命了的、平日上课看上去温温静静的、当年蒙古大军横扫欧亚大陆的成吉思汗的后代们像原子核裂变似的突然间暴发出无穷无尽的能量来，在她们面前狂风暴雨退却了，冰雹威力不见了。风弱了、雨小了，令人窒息难熬的时刻终于挺过来了。连日的疲劳再加上刚才极度的紧张和力量的透支，浑身湿淋淋的我在山风中不停地颤抖，大家见我站立不稳，李海青弟兄赶紧过来扶着我到了伙房烤了一会儿火才总算缓过神来，炕上的人们腾出片地方让我坐，怎奈我全身上下水淋淋的怎坐的下。就在此时又进来两位穿着打扮象大城市来的女教友，象成百上千的人一样她们被风雨截在半山腰道路上被浇了个透心凉，特别是冰雹打来时无遮无挡，只能背靠背缩成一团双手抱头.，用她们的话讲左半个身子被打的忍不住了侧过来用右边接着挨……。教友们脱下身上的干衣服让她们换上，我一个男人家在场不方便就走出门来站在浠浠沥沥雨中，突然间人群中又一阵骚乱，只见崔弟兄背着一位姊妹匆匆跑着，身后跟着几位修女和乐队姊妹边跑边喊："谁有速效救心丸……”。原来是在刚才的生死大膊斗中吹小号的马静霞姊妹休克了，听到喊声房子里的教友们主动让出来，让房间里空气流通、让修女们给小马换下湿衣服进行抢救……。我赶忙返回被风雨洗劫过的、给我们励练了战斗洗礼的、已经没有顶子的帐棚里，看着我心爱的兄弟姊妹们我鼻子一酸泪水夺框而出，大家拥抱在一起，此时我们的衣服是冰冷的，但我们的心是炽热的。
    在圣母广场东高台广场上一字摆开的众多的乐队帐棚中，多数几家的体积都小还都做了牵引加固而且有个大大的廉子把风挡在门外，所以在这场当地人都从未遇见过的磨子山山顶如此猛烈的风雨冰雹袭来的时刻，最惨烈的一幕就发生在我所处的乌兰察布市集宁区东堂乐队的帐棚所在的东高台上和祭台上了：当顷盆大雨刚刚降临的时候，我还能看到东高台底下广场上呯喊着的人们纷纷往祭台上狂奔，无奈祭台只搭了个顶子四周空荡荡的根本挡不往风雨，狂风席卷着雨点冰雹肆无忌惮地击打着挤缩在一起的人们，令人后怕的是当时通向祭台的拦杆出入口只有一个，三个狭小的广场出口都设在台阶上，数千人被暴雨打的四处狂奔，万一发生群死群伤的踩塌事故影响之恶劣不亚于恐怖分子扔炸弹……。说危机时刻方显英雄本色也好，说患难时刻见真情也罢，当时根本頋不得这么咬文嚼字了，我清楚地看到在蜂拥而至拥挤不堪的人群都争抢着上台阶的入口处，有个高个子修女在声嘶力竭的呼喊着疏导人群……，在风停雨息后我又看到她站在写着<修女更衣室>门前，因为屋子里挤满了避雨的人们，虽然天上的雨停了，但她湿透了的会衣仍在不停地淌着水。这就是我们可亲可敬的修女们在生死关头舍已救人的一幕，只可惜我没有记下她的名字，但我坚信她们的壮举己牢牢铭刻在全国各地来磨子山朝圣的教友们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