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主的相识之路
2014-06-11 11:30:50 作者:余家欢 来源:《信德报》2014年5月15日,18期(总第582期)
与主相识
对于天主,我好像从初中开始,就有了些模糊的印象。那会儿父亲爱看电影,尤其热衷二战题材,我也深受其影响。随着对二战电影热度的不断升温,我的观影量开始暴增,1998年,一部电影的出现让我第一次接触到了上主。这就是斯蒂文·斯皮尔伯格拍摄的《拯救大兵瑞恩》,电影里的狙击手杰克森是一名虔诚的基督徒,他每次射击前总会念一段祈祷词,当第一次在二战电影里看到如此“另类”的人物时,我的第一感觉是“哇哦,酷!”虽然我并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更不知道他口中的上主是谁,但是我却着魔似的把这部电影前后看了十多遍,甚至经典桥段的台词我也能一字不落的说出来。也正是因为这部电影,让我的脑海里第一次记住了“上主”这个词。
中专毕业后,在父亲朋友的介绍下,我来到了无锡一家装修公司打工,公司对面就是一所非常大的教堂,那时我并未太在意。独自在外的感觉对于只有19岁的我来说并不好,白天上班还好过,每到晚上独自一人住在公司宿舍时,情绪很快就会陷入到“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惆怅之中,为了不让自己过于孤独苦闷,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推开了那个就在马路对面,而我从来没有关注过的教堂大门。
到现在我都非常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进入教堂的情景。推门进去,门口有一个募捐箱,上面的板子写着“神是灵,所以朝拜他,必须用心灵和诚实朝拜”。进入教堂内部,眼前的一切让我呆住了:教堂很昏暗,但是依稀可以看到巨大的圆形穹顶上画着一些宗教壁画,透过旁边窗户偶尔可以看到一些鸽子掠过,两排长凳整齐地排列着,一个巨大的十字架在教堂的正中间,周围被点点烛光所包裹,旁边是两个小祈祷室。“这不就是我在电影里看到的教堂吗?”我喃喃自语,突然一股莫名的暖流从头顶直达脚底,我慢慢地挪到最后一排的位子上坐下,仔细地欣赏着这个只有在电影上才见过的场景。
这时一个人拍拍我的肩膀,坐在我的身边,他开口问道:“你第一次来吗?”我谨慎地答道“是的。”他继续问道:“你是教友吗?”“不是。”他笑了笑,开始跟我聊了起来。虽然我很认真地听,但是根本就听不懂,出于礼貌,我没有打断,渐渐地我的耐心被这种略带折磨似的交谈摧毁了。我找了一个借口说要离开,他方才作罢,临走时他说要带着我做一个祈祷,并要我跟着他一起念。祈祷结束后我便匆匆离开了教堂。由于那时我年纪还小,所以这次经历并没有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而信仰这颗“种子”是从我24岁才开始真正萌芽的。那时我正在找工作,简历投了不少,最后北京的一家传媒公司告知我去面试,而父母对此持怀疑态度,但是由于求职心切,我不顾父母的阻拦,毅然踏上了北上的火车,而这也成为了我人生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到了面试公司,几番简单交谈过后,被告知录用,但是需要交1000元押金,此时我才意识到这是个骗局,于是借口离开。坐在楼下,满脑子都是父母在我临走前说的话,想了许久,为了证明自己,我揣着身上仅有的800元,开始了北漂生活。第一个月很快过去,我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在巨大的生存压力下,我选择了在门口的便利店打工。工作的第一个月,对于我来说相当黑暗,借钱生活,拖欠房租,节衣缩食,但是我依然坚持着……
工作期间,但凡休假,我就会拿着相机转转北京城,而就在此时,我再一次与上主邂逅。转到王府井的时候,我无意中发现了一间教堂,雪白的外墙,庄严神圣,遗憾的是,教堂没开门。拍了些照片后,向不远处一个女孩打听了下开门时间,正准备转身离开时,她把我叫住了,问我是不是教友,我仔细打量着她,随后摇了摇头。她问我介不介意聊会儿天,我答应了。她问了些关于我的情况,我告诉她在北京的遭遇,整个下午,她的话并不多,但很认真地听我说。7点左右,她告诉我教堂有弥撒,虽然我不懂什么是弥撒,但还是同意参与了。很快,她的朋友们来了,她把我介绍给了这些年轻人。进入教堂,她开始给我介绍弥撒程序。临别之前,我们互留了电话,同时我也记住了一个名字:方济佳。
后来,她每周都会联系我去教堂,我也从没拒绝过。每次见面都是那么的亲切,每周末,大家放下自己的工作,聚在一起,吃饭聊天,参加各种教会活动,我甚至忘记了自己在北京的悲惨遭遇,逐渐爱上了这座城市。
时光荏苒,转眼就到了岁末,圣诞节即将来临,在这之前,她和其他几个教友跟我聊了一次,他们开门见山地问道,是否愿意接受上主的圣召,做一名真正意义上的基督徒。我当时被问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们给我讲了很多道理,我很快就答应了。但是圣诞节当天,我突然反悔。当晚,由于教堂活动结束已接近凌晨,她给我安排了住处,把最舒服的床给了我,并给我打了一盆热水,让我泡脚,这一举动,让我感动许久。
在北京待了不到半年,农历新年之前,我选择了回家,临走时,她送我一件礼物——《教友家庭要理问答》,价格不菲。她在北京的工作很普通,这本书对于她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我坚持要把钱给她,她并没有推来搡去地拒绝我,而是说了一句话“不要感谢我,这是天父让我做的,你应该感谢他。”听完这话,我愣在那里好久,也就是这句话,彻底解开了我所有的心结。
回到西安后,我第一件事就是去教堂,虽然弥撒我还是听不懂,但是我相信,上主一定特别拣选了我。2011年复活节,我选择了在西安南堂接受洗礼,当神父念到“方济各”时,我知道,这将是陪伴我一生的名字,巧的是,这座教堂恰好也是一座方济各主教堂。而对于“方济佳”,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我深信她是上主派来指引我的天使。天主希望让我做一个像方济佳一样的人,善良、助人,用爱影响周围的人。
余家欢与扎芒村小学的孩子们在一起
将爱传递
2011年7月25日,我以支教志愿者的身份来到了玉树州。我和另外四名队员被分配到了距离玉树州65公里的结古镇扎芒村小学。这里没有信号,没有自来水,一个月不能洗澡,虽然条件艰苦,但满腔热血的我却依然选择了背上行囊。
因为在北京时,我在教会中得到了众人的帮助,现在重生的我,要带着天主给我的爱,去帮助那里的孩子们。因为主说:“凡你们对我这些最小兄弟中的一个所做的,就是对我做的。”(玛25:40)
来到学校没多久,我就出了状况,因为体育课活动量太大,加之胃不舒服和身处4200米的高海拔,导致出现高原反应。因为学校条件有限,校领导已经做出了如果病情严重就直接送回西安的决定,因为好强,我“宁愿死在玉树也不回去”。最后校长连夜把我送到玉树州医院,两天点滴后康复了。
余家欢在写板书
当我开始代课时,课堂一下子就成了自由市场,吃东西,交头接耳,打断我说话,调侃老师。用教棍吓唬,用惩罚措施,都收效甚微。
后来我的嗓子出现了问题,期间我扔掉了教棍,也不再斥责和惩罚他们。我想到了一个办法,跟他们玩,消除他们对我因畏惧而产生的逆反心理。这里的孩子在牧区长大,汉语说的并不好,甚至有的根本就听不懂,所以我开始用肢体语言给他们解释课文里不会的词语,同时加上一些幽默的元素,逗他们开心,课堂的气氛活跃起来了。
一个月到了,临别前我告诉自己要笑着拥抱每一个孩子,当看着曾经被我揍过、骂过、拥抱过、亲吻过的孩子们排着队伍,伴随着《感恩的心》,泪水在他们幼小的脸上不停地滑落时,我实在无法强颜欢笑,泪水湿润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