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灵归来情深深
2013-12-06 16:31:40 来源:《信德报》2013年11月21日,42期(总第559期)
一、妻灵抚我
易逝的流光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却专心一意把人抛。它无情地流逝着人的妙龄芳华,把花容月貌的红颜佳丽变成多皱多褶的核桃、干枣,再送进茔地,交给荒丘野草。时光是多么的无情哟,转眼之间,我的亡妻离世已近20年了!1994年3月5日这一天,是我永生难忘的伤心之日。我的爱妻苦撑她那支离的病体,陪我与我们的儿女们一同过完春节、又一道送走元宵节,最后伴我度过我的54岁生日之后的第十天中午,极度虚弱的她停止了呼吸。这一天也是她确诊肺癌晚期并转移到肝脏等部位的第七个月。在这之前医院一直把她当作糖尿病治疗。医生断言只有十余天的寿命,她却硬撑了半年多!
翠梅老师
我与妻患难与共三十多个春秋,两颗真挚的心组结一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今她的永久离去,由夫妇俩相互支撑组合的“人”字,当失去一笔之后,未亡人顿时身心失落无依,就如西风卷起的黄叶飘零,又像在一望无涯黄沙漫漫的戈壁上的流浪者;我几次情不自禁地在大街上失声号啕,在踽踽独行时滂沱着泪雨。死亡,这是多么残酷而又万般无奈的真实啊!倘若人死魂存的说法不是迷信,而是真有其事那该是多么的美好啊!
当她走后的第二天深夜,熟睡中的我突然感到脚拇趾一丝异样的凉意,我没有动弹,任凭这股凉意由脚趾缓缓移动。当这股凉意延展浸润至我的头部时,我便一下晕了过去。……大约只在刹那之间,我又醒过来了,我的脚拇趾又一次感到凉意浸润,同样地又一寸一寸地依次从脚、腿、臀、腰、背,……一直延续到了头部,于是我又一次昏睡了过去。这奇绝异常的清凉感,如秋月之清光隐隐,寒寒软软、绵绵润润;如山泉般缓缓流动,凉凉冰冰,清清冷冷,洁洁净净;又如密林深处那幽谷的清风,轻轻纯纯,微微拂拂,无热无恼,无垢无尘,透骨入心,泽润全身,一种妙不可言的感触和体验难以言说。此后几天我虽多次等待,但再也没有这种经验。面对这宜人的奇异玄奥,我当即就认定是她回家了。
何以释怀?惟有书摊。丧妻之痛有如我肉身内的一场强烈地震,读书则是坍塌之后幸存的一角。我十来岁就有个逛书摊的习惯。妻去之后,我在病榻上昏睡了几日,便强打精神想乘车到书摊一条街去转转。真是鬼使神差,两腿酸软的我刚走到街口,就发现路边有个书摊。难以远行的我正好舍远求近,缓缓过去蹲在了摊位旁,懒懒地伸出手来将一本半新半旧名为《心灵学》的书拖了过来。就是那不经意地随手一翻,却把我吓着了,只见翻开的那一面的第一句话:魂灵“还可以开口讲话,或触摸一个人。有时还能感受到一种冰凉的感觉。”(【英】吉尼斯《心灵学》第120页第1行。辽宁人民出版社1988年3月第一版)。顿时我心跳加快,血液沸腾,两眼发光。啊,天啊!真的是她回来了,原来是她在轻轻地触摸我,深情地爱抚我,也是她从黄泉路上折回来对我作最后的安慰、亲近和诀别!啊!你这深沉的挚爱至死不渝的贤惠女子呀!
夫妻同游三峡
二、搬癌运瘤
我十分有幸地感触了这罕见的事,但是对于亡妻魂灵回归的事我沉思了很久。开始总认为是她对我的依恋难舍,恩情难断,特别忘不了我日日夜夜对她的细心护理,帮她洗澡、翻身、掏大便;忘不了我为她不厌其烦地饮食花样翻新:油饼她咽不下,就煎蛋饼、馅饼、荞麦饼;乌龟汤厌烦了,就换鱼汤、刺猬汤、银耳汤;鸭肉腻味了,就烧鹅肉、兔肉……一顿饭要花多倍的时间和精力。当时幸亏我们的宝贝女儿几乎每天用她的小面包车送来精良的食品补给,才有如此多样的有“米”之炊。但此类劳烦又怎敌她三十多年为我和家庭的付出呢!穷家难当,为节省钱,她备完课后,或千针万线缝缝补补孩子们的破衣烂衫,或裁剪缝制新衣新裳,或一边辅导孩子学习,一边糊鞋衬、纳鞋底,飞针走线,三更灯火五更鸡。……有时还将盆子端到床边,为疲懒早睡的我洗脚、修剪趾甲。她苦撑苦熬几十年,无怨无悔,输爱无穷。我的付出不及她的万分之一呀!
后来我又想,未必是她知道了我代她承受病苦的秘密?我们所住的医院是一所大医院的僻处一隅,靠近湖畔的一所小院,这是由三排平房组成的院中院。一个病人一间房,锅碗瓢盆、煤气灶、电视机,皆从家里搬来。小院门外右侧是个人间的“啼泣之谷”的缩影——太平间。这里寒烟漫草一派凄惶,在不息的风嘶和浪涌的奏鸣声里,常常混杂着那幽暗的停尸房里传出的哀哀切切的啼哭声。所以无论是在日光惨淡的白天,还是灯光昏暗的夜晚,每次出来散步或练习气功时,我总是走在靠太平间的那一侧。用我的身体将她与恐怖的停尸房隔离开。潜意识里自然有阻挡死神那突如其来的黑手对她的袭夺!每当我与她换边时,她总是对我微微一笑。
夫妻恩爱
但有件事我只跟医生讲过,她自己完全蒙在鼓里。当年气功热潮席卷天下,眼见她身体每况愈下,病情越来越重,为此而深忧的我突发奇想,想起了气功的“搬运大法”。一天夜深人静,我赤身钻进她的床帐里,紧紧地将其搂入怀中;这时我微闭双眼,想到她的癌瘤部位,然后起动意念,让肿瘤脱离她的肺部,慢慢浮起,渐渐升高,然后缓缓飘移到我身体的同样部位,再缓缓落下,置入我肺部的同样位置。为了“搬运”成功,我假装翻身又与妻背靠背地操作了一次。据说肺是贴着背的,这样操作显然肺与肺之间的距离会更近些。但次日起床,她病容依旧,未有好转的迹象。隔了几天,不死心的我又如法炮制了一次,但仍无果。一次在与那位德高望重的冯院长交谈时,我向他透露了这个秘密。这位有口皆碑的主任医师,略带忧虑而又十分认真地对我说:“各人病,各人害,谁也不能代!”
倘若说到性命攸关的事,她才是我的大救星。在那不堪苦状的大饥荒的年代,她有幸在一林场所在地的学校任教,老师们被允许在林场食堂搭伙。食堂每天中餐除供应杂粮之外,每人还供应一个大白面馒头,一人只准买一个。这种待遇在当时来说,简直是令人羡慕的“特供”。但她只用那难以吞咽的杂粮和“瓜菜代”,以及“一吹三层浪,一喝九条沟”的稀粥维持生命,憔悴的她因顾念我,馒头硬是舍不得咬一口。积攒到周六,一个不少地带回家,让我细水长流渡过难关。当时病恹恹的我,若不是她那救命的馒头,怕在那千千万万的饿殍枕藉里,就会多增一具饿死鬼的“饥”体。最难以忘怀的是她周末回家的一幕:一进门,喝两口水,就忙不迭从包里取出馒头,拂去个别馒头上薄薄的灰尘一样细微的绿霉,然后上锅蒸馏。忙碌的她被腾腾热气所包围的芳姿倩影,至今历历如在目前。
三、酸心捏肺
在她临近最后的日子里,她曾打起精神深怀忧虑地对我说:“正光,你知道吗?你也患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呀!”因她在我呼出的气息里,嗅出了征兆。她去世后,当一位熟悉我的医生检查我的咽喉时,惊讶地说:“我的先生,你的胃病不轻呀,连喉咙里都长了毛哇!”他说我的胃为情所伤。这时我才知道忧也能伤胃。
焦虑不安确实在摧毁我的健康。起早贪黑,日夜不安,疲困的积日累久并非是最要命的,而最损耗身体的是妻子病情不断恶化,这要命的无法遏止的“恶”的后果,使我不寒而栗,备感恐惧的煎熬。我的心成天酸溜溜的,我的两页肺像被恶人抓住紧捏不放,紧紧绷绷的难受。当时我想“撕心裂肺”的成语似乎不够准确,不知古人字斟句酌时的用心,而我的感觉却是“酸心捏肺”。是为了抓住那一线生的希望而殚精竭虑的消耗,和害怕失去那一线希望的长久深忧与焦虑的结果;而撕心裂肺则是绝望之后的抗拒,是死活不依不饶,拒不接受那无力回天的事实的挣扎过程中的痛苦万状。一位善良的磁共振大夫,在为她做完最后一次检查,轻声对我说:“这么长时间我们都看在眼里,……但你要明白,你的爱人能活到现在决不是我们医院的药如何好,而你才是她最好的药!…她能活到今天已经是个奇迹,你应当满足。”我渐渐明白了,她吃是为我而吃,她喝是为我而喝,她活是为我而活。原来她坚持不“去”,是深怕因她的凋零而连带地枯萎了我的性命。她知道我离不开她,曾这样试探我,说:“我这样下去怎么办呀!”我坐在她病床边的椅子上,习惯地将手伸进她被子里取暖,一边抚摩着她那已经消瘦得只有胳膊粗细的大腿,一边轻声说:“翠梅,别着急。你稍好些我们就出院,我天天用轮椅推着你到处玩,包你开心!”她说:“到时候出院,回家的路上怕是只你一个人呢!”我斩钉截铁地说:“不会的。”对于她的生命我总是坚定不移地满怀信心。一位中医友人摸了我的脉后说:“你浑身都是废料,像一匹跑垮了的马,但还没有减速。”是的,我浑身僵硬,弯腰曲臂已不能自如,但我依旧不停息地寻访神医奇方。我的永不分离的执着,使她别无选择,她只能坚强地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活着,直到耗竭最后一丝气力。让一个只有十余天寿命的人,硬撑了半年多。
生有时,死有时,无人有权掌管生命,是仁慈的天主听到了我们的号哭,才为我们的生死恋情宽限了半年时间,最后在我也将要倒下时,天主才缓缓落下了爱妻的人生之幕!圣经里就有类似的记载,“害病要死”的希则克雅“转面朝墙恳求”,“上主看见了他的眼泪”,使其终得延寿的奇宠异爱。(依38:4-5)感谢神对我们这些尚未开窍的俗人的悲悯之情!
也许又是天主的奇妙安排,记得妻子走后一周左右,某医院的一位院长,根据我购药时留下的地址找到家里来了,可惜我不在家。当他从孩子们口中得知妻已离世的消息后,给我留下了一张纸条:“为了你的孩子们,你要坚强地活下去!”这位有好生之德的好大夫,虽话语不多,却一语惊醒了我。当时我读完这简短的信札身体不由自主地震颤了一下,咦!还有儿女需要我呀!我怎么就忘记了这件事呢!他在我的已经崩塌窒塞的精神空间里,忽然间吹进了一股活气,射进了一缕阳光。
在这种情况下,爱妻又怎么会放心而去,弃我不顾呢!在这期间我也确实感觉妻子仍在我的身边陪伴着我。她知道儿女成家早已别住,对独居的我她自然放心不下。当我一人静静地进餐时,心里突然响起她的声音:“喝口汤再吃。”静极生惧。为之一惊的我稍稍稳稳神,忙放下筷子拿起汤匙。有时躺在沙发上在迷迷糊糊中,突然听到她轻声说:“盖上毯子再睡。”我一下惊讶地坐了起来,定了定神,就起身去取毛毯。平日我随遇而安,都是她替我盖被御寒。但真正使我得以重生的大德大恩还是找到天主之后的事。这也许正是爱妻灵魂去而复返的目的所在。
四、灵魂不灭
爱妻魂灵的回转,首先告诉我的是这样一个事实:肉体死亡,灵魂存在。人的死亡不是生命永远的终结,而是意味着开始了另一段生命的旅程。是由此处的存在转换到彼处的存在。而且“彼岸”与“此岸”是一个统一的过程,是一个自然的转换。如今“蝶化”的妻,她的生命以另一种形式存续,并延伸于宇宙之间。我逐渐明白我固执地抗拒她死亡的事实,是只想她以一种固定不变的形式长存,与我永相厮守,就像毛毛虫不知生命中有“蝶”的升腾阶段发育,而误将“虫”态这个环节,当成生命的终端来加以固守。正如一位哲人惋叹:“你要使这个世界变成静止,而世界却环转不息。”在流转不停的生命的途程中,妻还真实地存在着,并非我想象的永远消逝于无形,绝对地化为乌有的绝望。而且不仅有踪迹可追,将来还可以在宇宙的另一个境界再度团圆,享受真正的生命。这无疑对我是一个极大的慰抚。为我的新生活提供了活下去的动力和理由!
母女情深
关于生与死的问题,我经常思绪汹涌,圣经上说:天主造人时已在世人的心里安置了“永恒”(参训3:11),那么在人体内若有神恩赐予的永恒的因子,人的生命就必然能在各个生命环节的变迁中存在着而不会泯灭,否则就无永恒可言。天主以自己的肖像造人,又让自己的独生子当作人祭救赎人类,费了那么大的神,作了那么大的牺牲,又怎么会让人世如灯之灭,如雾之散,如过眼烟云呢!殊知,人是天主的杰作。这件杰作之“杰”,我窃以为就在于肉死魂存,是一部有开始但永无终结的连续剧一幕一幕地进行。……
德国哲学家费希特说:死亡是件好事,值得欢迎,因为它可以把人带回上帝,带到“来世”,带到一个“完善”的世界,酷似那金秋时节“万粒子”的美妙。黑格尔进一步指出:“死亡是对上帝之爱的最高行为”。因为灵魂是上主给的。只有通过死亡之门,灵魂才能回归天主手中,进而才有生命辉煌灿烂的新阶段。
五、丧心病“弱”
灵魂是一个客观存在的实有。红尘滚滚的人世间要有实在的自己,切不可被公认的、流行的说教所误导。这就是在要求我勇敢地超越横亘在我面前的由偏见和谬误筑就的篱栅。
她在世时,曾听我讲过我童年时代亲眼看见鬼魂的事。父母也因我屡言鬼魂之事,离开当年汉口铁路边那个鬼气森森的地方,而迁居于闹市。当时在与爱妻谈起这些儿时的往事时,我们总是把它当成故事说说笑笑而已,并没有把这个事实当一回事,更没有想到将其作为一个支撑点去颠覆盘踞在头脑里的一些谬误,从此体悟大道凝识真谛;反而虚化自己,并从心里去否定那亲历亲见的事实,以证实权力话语的真理性。圣经里说的:有的人“看见”了也不信。初读这句话,觉得十分费解,心想世间哪有这种不开窍的人呢?现在反省起来,啊,我自己就是这种人。在专权豪横的环境里,人往往会失去自我,这显然是一种心灵的怯懦,对这种懦弱不可自我原谅。我们只知道那种顽固的自我中心,凌驾于一切之上的自大,所显露出来的是一副丑陋的必然灭亡的“死相”,却不知道人云亦云的盲目服从,闪躲在滔滔俗世之中而不敢说出自己知道的真实,甚至于违心地从众撒谎,这同样也是一副丧亡的“死相”。古人说:“懦,事之贼也。”(《左传·哀公十四年》)懦弱之所以被认为是一切事物的敌人和毒害,首先在于那柔筋脆骨不敢大胆抵制那气势汹汹的邪恶,使之畅行无阻地肆意横行;其二是不敢求真,不敢为真理作见证,甚至为了私欲而随波逐流地说些违心之论,背叛良知,为邪魔张目。所以先哲们深有感触地说:“人之大患,莫过于弱矣”(唐甄《潜书·思愤》)。因为“弱”不禁“风”,特别是在人造的风暴中,弱者常为自保而折腰,常因畏强苟安而屈膝。“邪曲的思想,使人离开天主”。因为天主不喜欢住在“屈服于罪恶”的身体内。即使一时住了进去,只要邪念萌发,“不义一到,即刻退去。”(智1:2-5)
洗后留影(左右为子女)
六、遇“光”得宠
这时我突然想到在我工作的报社办公楼尚在修建时,曾在短期内租用过教堂的房屋过渡。此时我心里一亮,脑筋急转弯地萌生了通过敬拜万有真原的神,去寻找爱妻魂灵的奇想!于是我收起了悲愁垂涕,立马穿好衣服,轻车熟路地来到临江而立的上海路天主堂。一切似乎在预先就已经安排好了似的,我走在空无一人的教堂甬道上,看见开着门的房间里坐着一位身穿会服有点发福的神父,后来得知他是一位著名的神学家——蒋神父。简单的几句谈话后,他微笑着从书柜里取出一本书说:“你先看看这本书吧,觉得好就再来。……”这本书的淡蓝色的封面上写着《天主教教义》的书名,后来得知这是他的著作。回家后只看了前面几章就使我心窍大开,我迫不及待地又来到了教堂。教堂门口圣物室里的谢修女好像在等待我似的,没有多问,立马就将我引到本堂神父那里。已是古稀之年的高光斗神父给我读了几段圣经,并赠送我一本《圣教日课》,后来又将我引进圣堂,当着天主的面教我读天主经;之后又专门委托两位信德很高的老教友与我接近,并让一位灵修高深的老神父专为我一人讲道。老教友们待我如亲人,纷纷送我圣物礼品,此刻我深有回家的感觉,不再是飘零红尘的流浪者的无根无蒂状态。参与弥撒时,每次在“互祝平安”的环节,我总是感动得热泪夺眶而呜咽。很快我狂躁的心就变得平静了,当我第一次在被窝里用手指头计算念玫瑰经的当晚,就治愈了我十分恼恨的失眠症顽疾。多少年来,我从来没有睡得这样的落心安定,这样的深沉甜美。胃病也连带地渐渐好转。当年的圣母升天节的前两天,我领洗成为一名基督徒。我在天主圣神的一步一步引导下,终于从阴霾晦冥之地走进了阳光地带。
我国古代有这样一种恩宠论:“宠,遇光于当世。”(《后汉书·梁统传附梁竦》)这句话真的说到了我的心坎上。它的意思是人活在当世的现在,能遇到“光”照,那才是真正的得到了恩宠。耶稣说:“我就是光”。基督为万民之光,圣神为生命之神,在天主巧妙的安排下,亡妻魂灵的归来成了我生命的拐点,我渐渐悟出我生命的途程中,充满着天主的印记。当年我已年愈五旬,在这有生之年,幸逢天主恩宠真是三生有幸。深深感谢天主圣光对我的照耀!
以上所说虽是肺腑之言,但若不是碰巧读到《心灵学》这本书,我简直不敢对外人言说,尽管友人深知我是一个诚实守信,从无谎言的人。读过此书之后,我实在不敢隐瞒,向世人公开我的奇遇也许是一种天意。意在告知人们,凭借人的十分有限的智慧是无法认识宇宙的一些奥秘的,等待科学揭示之后再去“信”,哪怕已是猴年马月地走过了多少代人了;况且有些奥秘靠人的智力是永远也不会明白的。正如圣奥斯定所说:“如果要明白,你就当相信,因为除非你们相信,你们不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