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风昂首 祭坛尽瘁(二)
2004-11-23 10:26:17 作者:康之鸣 来源:信德报(第225期)
临风昂首 毅然回国
1946年这位热爱祖国,渴望振兴中国教会的莘莘学子,毅然辞去了弗里堡母校的诚聘,答应了田枢机回国的邀请。途经美国,有一女修院正缺一神师,拟请他担任神师,也为他婉言谢绝。
当时正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时刻,他像高尔基描写的海燕,“在茫茫的大海上,狂风在卷集着乌云,在乌云与大海之间,海燕象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当时,不少牧人美其名曰“保存实力”,丢下了自己的羊群,扔掉了手头的犁把,去寻找安全的港湾,流亡港台与国外,而他却临风昂首,高傲地飞翔,飞回了自己的祖国和阔别已久的牧场。召回了亡羊,栽培了留下的学子,献出全部的生命。
执教牧灵 一身二任
回国后返晋探亲,维时很短,就应北平辅仁大学邀请,执教西洋哲学,并授课于文声大修院。解放后国立北京外语学校(即今天的北京外语大学)也有过他教的几届法语学生,奉职于国家的外事部门。
1956年,被捕入狱,18年后刑满释放,送回原籍,继续劳动改造。于是田间地头都成了他广阔的牧场。锄地,割谷都可以办告解,听神工,他和牧民们建立了极其亲密的关系,但是帮他做饭,洗衣服却受到禁止。后来被聘到山西大学执教期间,还经常有人来聆听他的教导。
田博士被聘入山大以后,被授予教授职称,他服从分配,勤于职守。先教公外,后教本系,最后又兼法语青年教师进修课程。他生活俭朴,自奉低廉。1984年学校为教授调整住房,他向校方说:“我单身一人,一居半就行了,不需要动,把大房子让给人口多的老师们住吧!”他的教学,他的操守,在全校留下普遍的好口碑,当他逝世殡葬时,山西大学党政工团,系领导均派代表前往圪潦沟送殡。他们看到人山人海的送殡者,感慨地说:“可见田教授不仅是一名好教授,而且也是一位好神父。”还有一位风趣地说:“俗语说‘和尚无儿孝子多’,确有道理!”
1984年政府允许山西修道院复学招生,郭印宫主教和张若望神父来校同我们俩商量招生事宜。由我俩出题、考试、判卷、评分。开学后我们免费担任教学,他任哲学和哲学史,我先后任英文、大学语文、教会史。我们力主修生背古文、背范文,提高基础水平,创造吸收条件。第一届于88年毕业,54人全部晋铎,亦可谓之特殊环境下的特殊结果,虽不应该,但至今尚无多大缺憾。
第一届毕业后,1988年未允继续招生,田博士动员我和他一起去北京教区傅主教麾下工作,恢复“上智编译馆”,并在北京修道院任课。我们住在南堂,至西北旺上课,由于他的推荐,傅主教接受了我继续修道的请求,说我是“老兵新传”。因而我既是先生,也是学生。我把《电大英语》报社也迁到了北京,成为《中国电大教育》杂志的副刊,一身几任。以他领衔,我在学苑出版社出版了《圣经诗歌全集》,据上海《文汇报》编辑孙振清说:“《圣经诗歌全集》是解放以来第一部由国家出版社出版的天主教会的书。”我们当然很高兴,由于我和中央电大《中国电大教育》杂志的主编李福芝先生在“学苑”出版社组织了一个“社科编辑部”。他任主任,我任副主任,我们准备出版一系列文化方面的教会书籍,如吴经熊的《爱的科学》,严蕴梁神父的《玫瑰集》等,所以我再三动员田神父把他的法文大著译成中文出版,并续写下册。于是请圣母会史旭光修士翻译,于1989年初译完,但由于有些古籍引文译意不行必须还原,他说他弟弟古文很好,可由他来完成,其弟接书稿于一周后,因眼病和没有时间而将稿交回。田神父遂托我处理,这是1990年3月,他因为北京修院没有给他排课,他返回太原,但他一直关心着这部译稿。写信给我说:“关于史修士的译稿,我返晋时交给了您,希望以您的生花之笔,加以修正润色,”“学苑”人事更替,改弦易辙,在此出版无望,上智也已停办。我只好各处联系,田很满意,曾给代理人一封法文感谢信,信中托我与代理人全权处理。为了办事周到,我曾邀请其弟与侄女同代理人在台湾饭店见面磋商,他们也很同意。但后来可能考虑稿费问题,遂改变初衷,将稿件强行要回。至今已逾8年,未能面世,我感到非常遗憾。今天在过他逝世十周年的今天,我实无法告慰于他。
其实,出一本书,批准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筹集一笔资金,就为此我才求助外援,在台出版,不可讳言,此书读者面小,印数不高,成本必然昂贵,何来稿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