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加斯伯爵的葬礼（上）

    1996年夏天，我们姐妹俩在西班牙度假，住在马德里的朋友德肋撒家，她是位非常虔诚的教友，在罗马教书，我们住在同一座会院里。三个月的时间里，德肋撒开车带我们几乎走遍了西班牙的名胜古迹，去过的教堂多得记不清了，了解了不少西班牙的地理地貌、风土人情、饮食文化、航海的历史、教会的历史等等。其中，我们对世界文化遗产的古都托莱多总是难以忘怀，对该城画家埃尔·格雷科（El Greco） 的绘画逐渐认识，特别欣赏他的《奥尔加斯伯爵的葬礼》。
    托莱多古城距离马德里只有90公里，位于达霍河边，公元前190 年被罗马人征服，在公元六世纪成为首都。从八世纪阿拉伯统治时期，三大宗教的信徒（犹太教、伊斯兰教和基督教）共居此城。古城墙内天主教堂四处林立，堪称露天博物馆。不起眼的圣多默教堂因藏有格雷科的《奥尔加斯伯爵的葬礼》而闻名。

一、画家格雷科其人
    格雷科（1541-1614）是希腊人。他的家庭信仰罗马天主教，自童年便醉心于绘画艺术的格雷科，曾在修道院研习绘画，受拜占庭圣像画传统的影响。后来，他在西乃山的圣女加大利纳隐修学院从修士们那里接受教育，除了绘画，也学习了神学。青年时，他去过威尼斯和罗马，对拉斐尔、米开朗基罗的艺术倍加崇敬。
    格雷科在菲利普二世时曾任宫廷画家，终身定居在古都托莱多。1597-1607的十年间，是他一生最辉煌的时期。他绘制了相当多的天主教圣像，如“身穿红袍的耶稣”、“圣伯多禄的眼泪”、“耶稣圣诞”等等。圣多默宗徒教堂内的《奥尔加斯伯爵的葬礼》是格雷科的杰作之一。
    格雷科被称为“灵魂的肖像画家”。他的墓志上这样写道：妙笔生花，他给木头以灵魂，给画布以生命。

二、奥尔加斯伯爵其人    
    托莱多有位慷慨的慈善家奥尔加斯伯爵，毕生热衷于教会事业，曾向教堂及修道院捐赠过大笔财产。按照他生前的遗愿，在他去世后的二百五十年之内，每年要向圣奥斯定修会捐赠两头羊、十六只鸡、两瓶弥撒酒、两大车木柴。他还出资建造了圣多默教堂，表示死后安葬在内的愿望。伯爵不仅因其高贵的身份而受人尊敬，更是他一生奉献爱心博得众人的爱戴。
    今日，伯爵安息主怀的神圣情景，使活着的人感悟到：原来圣人的辞世是这样的宁静祥和，就像踏上了另一段旅程的开始。死亡不再是冰冷可怕的结束，而是优雅从容的超脱。就像圣保禄宗徒临终前的感慨：“从今以后，正义的冠冕已为我预备下了，就是主，正义的审判者，到那一日必要赏给我的；不但赏给我，而且也赏给一切爱慕他显现的人”（弟后4:6-8）。

三、《奥尔加斯伯爵的葬礼》的内容
    画家格雷科将《奥尔加斯伯爵的葬礼》安排为两部分：下部是伯爵下葬的场面；上部是天堂准备迎接伯爵灵魂的情景。地上与天上由云层分开，但是天堂和人间又和谐地浑然一体，产生了主祷文（天主经）中的神圣意境：“愿你的旨意奉行在人间如同在天上”。
    画中人间最凸显的三位主人公：新亡者奥尔加斯伯爵、圣斯德望与圣奥斯定。该画取材于十四世纪发生在托莱多的一件史实：1323年，当奥尔加斯伯爵下葬时，发生了惊人的奇迹：突然从天而降两位圣者，右侧白髯长者是圣奥斯定，左侧的是一位俊秀少年圣斯德望，他们穿着教会最隆重礼仪中的祭披，金丝线绣织的图案清晰可见，且质感强烈。圣奥斯定祭披上有三位圣人圣女，下面的是圣女路济亚，她右手握有致命圣人标志的棕榈树枝，而左手上的托盘里盛放着圣女的两只眼睛。圣斯德望的华丽祭披上则有宗徒大事录记载的圣人被乱石砸死的情景。二圣穿越救恩的历史，跨越时空亲临现场参加葬礼。他们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抱起身穿沉重骑士铠甲的伯爵尸体放入石棺内。
    此情此景，令每位基督徒羡慕不已。耶稣对傅天娜修女说：“恭敬和钦崇我的慈悲的人，他们是我慈爱圣心的活肖像。这些灵魂在来世会发出独特的光华，他们绝不会到地狱里去。在他们的一生，特别是临终时，我会亲自保护他们如我自己的光荣一样。”主耶稣既许必践，两位教会历史上伟大的圣人受派遣前来安葬伯爵，是多么大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