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面
2025-04-24 14:31:14 作者: 罗晓平神父
23日上午,教宗的灵柩从玛尔达之家移到了伯多禄大殿,供所有信友及各界人士瞻仰。我没有去参与上午的移灵仪式,心想下午人可能会少点,决定下午4点前往伯多禄大殿去瞻仰教宗遗容,见教宗最后一面。
我到达伯多禄广场后,才发现人山人海,顺着广场,去瞻仰的队伍排列成半圆形,人潮向前慢慢一步一步移动。原来我想错了,下午的人並不比上午的人少,反而更多。我恰巧遇见了一位在罗马服务的中国张修女,我请她与我站在一起。我们一起用中国话,小声为教宗念玫瑰经。念完了两份玫瑰经,荣福与痛苦,离大殿的门口还是很远。我极目望见前面的伯多禄大殿,思绪万千,我与方济各教宗许多次见面的往事浮现在了我的眼帘……
感谢天主莫大的恩典,赐给我许多次与方济各教宗见面的机会。
第一次与教宗见面,是在2017年4月份。当时我与中国40多位神父,在比利时鲁汶大学做了40天短期牧灵神学进修学习,在学习快要结束的时候,按照预先安排好的计划,我们来罗马朝圣。在一个特别的周三接见中,教宗特别接见了我们这些来自中国的司铎团。当时的场面,我记忆犹新。教宗首先在讲完周三教理后,坐着敞篷车,缓缓驶进广场的人群,问候在场的几万名来自世界各地的教友们,最后下车步行特别降福坐在大殿前面患病的人们。教宗步伐矫健,行动很灵活。我们是坐在上面的广场,教宗站在下面等待我们,我们排着队,走向前,与教宗握手。
当轮到我与教宗握手时,也许是太兴奋,我不由自主地笑了,没有一点紧张感。教宗也笑了。我感到教宗很慈祥,他的手很温暖。握完手后,我亲吻了他的权戒,给我留下了终生难忘的印象。
第二次与教宗见面,是在2018年春节。那时我在台湾读我的圣经神学硕士课程。当时辅仁圣博敏神学院组织去罗马传信大学参加一个寒假教会论课程学习班,我报名参加了。在课程快要结束时,我们30多位学生在保禄六世大厅,蒙受了教宗接见。我们站立在一起,等候教宗到来。当教宗迈着步伐向我们走来的时候,我们群情激昂,不由自主的唱起了那首我们中国人熟悉的歌颂教宗的歌曲:“伟大的教宗我们拥护您,亲爱的教宗我们敬爱您,您是基督的代表,您是真理的太阳,教育万民引导我们到天国……”。
教宗走向前,与我们这些学子们握手。我们向教宗献上我们准备好的茶叶及别的纪念品,教宗送给我们每位一串玫瑰念珠,并且在我们准备好的校旗上签名,后来这面校旗珍藏在台湾圣博敏神学院图书馆。
后来我负笈在罗马读书,每逢教会大的庆节,由于我在罗马没有牧职责任,大多时候,都会来伯多禄大殿参与弥撒,与教宗共祭一起做弥撒。我记得大约2021年的时候,他开始坐在轮椅上主持弥撒了,远远看到他,就显得憔悴了许多,但是,他的声音依然很洪亮。开始几年,我的意大利语水平有限,无法听懂他的讲道,后来语言好点了,可以听懂他的讲道,他每次讲道,都是精心准备出来的,内容非常深刻,而且适合当代人们的心灵需要……
队伍仍然在缓缓向前推进,来自世界各国的人们,都是自发组织小组,在用他们的语言,边向前推进,边念玫瑰经。特别是走在我前面的几位修女,大约有四五位,她们用意大利语在念玫瑰经,我邀请来的张修女,在人潮中,也走散了……就这样,经过三个小时的行程,我们终于来到了伯多禄大殿,看到了躺在灵柩里面的安详的方济各教宗。
灵柩安放在大殿祭台前面,周围簇拥着白色的鲜花,两边站立着瑞士卫兵,在灵柩前面,燃放着两根蜡烛。教宗的灵堂,非常简单朴素,正如他生前一直倡导的那样,过简朴的生活作风一样。由于瞻仰的人太多,在旁边的工作人员,反复提醒大家,不要照相,可能出于多种考虑吧。我看见教宗最后一面,深鞠躬,含着泪花,就离开了,工作人员提醒每位瞻仰者,不可在灵柩前面久留,以免影响后面的人们瞻仰。
我就这样,在瞻仰了教宗的遗容,见了他最后一面,依依不舍,离开了我熟悉的伯多禄大殿。
当我走出大殿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外面的广场,依然是等候进入大殿的长长的队伍……据听说,直到午夜12点,才开始关闭大殿,也不知道后面的人们,能够进去看到教宗最后一面吗?……
2025.4.23夜于罗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