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沫的夫妻
2006-10-16 10:51:38 作者:陆月央 来源:信德报(第280期)
如果十几年如一日照顾瘫痪在床的丈夫能撑起一家人的生计,是否还能保持乐观健康的心态,是否还能保持坚定的信仰和对生活的信心?这个问题,也许很多人都不敢去想。但是浙江宁波教区虾峙岛上的女教友袁素亚用爱的实际行动告诉我们,能!
袁素亚的家原住在虾峙岛上一个偏僻的小村庄,现在为了生活需要搬到了虾峙镇集中区域庙湾村。屋外,一些渔家人正在织网、补网;屋内,她的丈夫陈加元躺在床上,看看电视或看看屋外劳作的人们。十分简单普通的水泥墙房子,没有粉刷也没有什么装饰,但收拾的干干净净,尤其是陈加元睡的床辅看上去更干净。陈加元略有些发胖,看上去健康结实,脸色红润,头发短短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整个人清清爽爽。不知内情的人实在不能相信他是高位截瘫痪人。可在薄被掩盖下,他的双腿一条已经截去,一条已经萎缩……他在床上躺了已有18年了。
主耶稣对我们说:我默默地爱着,因为我的爱,世上的言语难表达,也不是人心所能了解。为了你自己的好处,你也可以来爱我,信靠我……18年来,妻子袁素亚就是用这句话的教导不理不弃地陪在爱人的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他。陈加元说:“要不是她,我哪能这么干净、清爽?”
不幸总是从不幸开始
18年前,29岁的袁素亚和丈夫还住在老家对岸村。陈加元是个木匠,收入不错,虽说不是很富,但也接近渔村小康档次。那时他们有两个儿子,一个6岁,一个4岁。袁素亚除了在家带孩子外,根本不用为生计发愁。袁素亚风趣地说:“那时侯的生活,用城里人的话说,可是一般太太的生活啊。”为了把生活考虑到长远些,后来两口子向外借了钱,买了一辆当时海岛上比较缺少的拖拉机,憧憬着未来更美好的生活。但不幸就在个时候发生了,陈加元在学开拖拉机的时候出了车祸,不仅压断了腿,还伤了脊柱,在上海的医院里住了好久,依然坐不起来。灰心到极点的陈加元说,反正治不好了,别在浪费钱,送我回去吧。望着高位截瘫痪的丈夫,袁素亚毅然地说:“为了纯洁的信仰,我一辈子都会守护在你的身旁……”
回到家后陈加元全身都生满了褥疮,袁素亚就专门托人从卫生院买来治褥疮的药和成捆的纱布,每天为丈夫清洗、上药做全套护理。为丈夫翻身非常累,由于陈加元自己使不上劲,所有的重量都压在袁素亚身上,每做一次翻身,袁素亚都会累出一身汗。在用掉可以做成几十顶帐子的纱布以后,陈加元的褥疮好了,渐渐地自己可以使力翻身了。
身体上的病痛倒还罢了,最难过的还是心理上的折磨。30岁的陈加元年富力强,原本心里有一套发家致富的计划,如今突遭惨祸,满腔的雄心尽付流水不说,还变成这个样子,要靠老婆照顾,躺在床上度那漫长的人生岁月。这种绝望快把他折磨疯了,脾气变的十分暴躁,不仅对妻子百般挑剔,甚至一点小事也摔碗打盏, 甚至打妻打儿,搞得全家人每天人心慌慌。年轻的袁素亚每干一件事情不仅要忍受周围异样的眼光和生活的无助,还要体谅丈夫的心情,无论丈夫怎么爆燥,她都必须用微笑和耐心去安慰他。
爱,在风雨中成长
擦干眼泪,袁素亚坚强起来了。她说事已至此,哭不能解决问题,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们,不管生活多么艰难,我都要用我的双手为儿子、为丈夫撑起一个家,让他们好好地生活。
袁素亚是个好强的人,不愿意在别人的救济下生活,他想靠自己的双手去创造明天。两口子一商量,决定用仅剩的一点积蓄开家小店维持生计。由于对岸村人口不多,小店的收入很有限。为了节省开支,袁素亚在屋子前后都种上了各种蔬菜,从那时起,他们家就没去市场买过菜。所以吃的都是自己一锄头一锄头种出来的,陈加元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有时候在袁素亚耕种的时候,他就躺在店里的小床上管店。为了增加收入,袁素亚还到海边去捡海螺、海贝等到菜市场去卖。为了不惊动丈夫和儿子,常常会在半夜里拿个手电筒一个人偷偷出去,有时忘了时间,一直到天明。有一次很晚很晚还没有回来,急得陈加元以为她出事了,叫家人去到处海边找她。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看着母亲含辛茹苦,两个半大的孩子也想尽力帮忙。夏天,两个孩子背着棒冰箱到码头卖冷饮,乖巧可爱的孩子很快引起渔民们的爱怜和同情,不仅常照顾他们的生意,有时还送些海货给他们。
虽然家里很贫苦、很艰难,作为母亲,袁素亚还是尽最大的可能让孩子穿的体面、干净。过年买不起新衣服,心灵手巧的她每年都会把孩子们的旧毛衣拆了,重新绕线、变花样织出来,让它变成一件新衣服,孩子们穿出去,人们都夸新毛衣织得漂亮。
这18年来,袁素亚自己从没有买过一件新衣服,穿的都是姐妹、外侄女们送的。这几年,陈加元总是劝老婆说,你也去买几件新衣服啊,买的好点。可袁素亚笑着说,我买新衣服干嘛,她们送来的衣服都很好的,我穿也比较合适,有几件还挺时髦的,省下钱来给儿子们买新衣服穿吧。
有付出就有收获
如果说这个家庭曾是乌云密布,那袁素亚的坚强是乌云后的太阳,渐渐地透出来,温和而有力。
陈加元虽然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但他的脑子还是很灵活,对事物有独到的打算。他总是为家庭的长久发展不停地打算着。
近几年,随着外迁的人越来越多,对岸村只剩下30户居民,小店根本无法维持下去。陈加元夫妻决定把家搬到相对繁华的地方。听丈夫这么说,袁素亚哭了,一来她舍不得离开居住了多年的老家,二来她觉得没有一技之长,到了新地方也没办法谋生,连捡海螺的地方都很少。看着妻子流泪,陈加元劝道:“我想过了,以后海岛正兴发展海运业,我们就开个船舶小五金店,肯定可以生活的,不会咱们可以边做边看边学,以后小村里的生意越来越不好,我们自己得想办法。再说了,也要为孩子想想,只有搬出去,儿子才有机会受好的教育。我们再穷,也要让儿子受教育,否则,儿子就不会有出息。”听了丈夫的话,袁素亚终于下了决心。
可是事情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顺利,因为资金不够,五金小店一时开不起来。后来在众亲戚的帮助下终于资金有了落实,小店开业了,但袁素亚对五金配件一窍不通,倒是陈加元一学就会,当起了妻子的指挥员,有人来买时,加元就告诉妻子零件放在什么地方价格是多少。妻子就一一拿给客人,配合非常默契。袁素亚说:他是我的脑子,我是他的手,他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相依为命的日子,加深了夫妻俩相濡以沫的深情。生活虽然清苦,但他们却十分快乐,因着妻子辛勤的付出,天主也特别降福他家。两个儿子先后考上了大学,夫妻俩笑着说:最艰苦的日子都度过去了,两个儿子也快毕业了,现在我们最大的心愿是,儿子们能找到如意的工作,然后成家立业过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