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明远神父的本地化思想与抗日行动

本次学术研讨会立意很好，体现了组织者的大格局。按照座谈会要求，我以“雷明远神父的本地化思想与抗日行动”为题作发言。

午饭前，我和几位与会人员交流，“正定教堂惨案”虽然学术界在动机方面和后事处理方面还有一些说法，但是日本军杀害了9个传教士，这个事实是躲不掉的。日本侵略军在侵略中国期间制造惨案很多，河北是重灾区，正定教堂、主教、神父等9人被日军绑缚焚烧致死，是河北天主教惨案之一。还有河间惨案，神父、教友24人被日军枪杀；献县惨案，神父、教友、贞女19人被枪杀；顺平县2名本堂神父在反扫荡中被日军用刺刀杀害；成安县天主教信众男女老幼300多人被机枪射杀；在河北传教的英国、美国、荷兰、比利时、加拿大等国的传教士200多人被日军逮捕监禁，有的监禁在山东潍坊，有的监禁在辽宁朝阳。面对日军的侵略暴行，河北很多天主教人士奋起抗日，雷明远神父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雷明远神父的本地化思想得到很多人的称赞，驻华宗座代表刚恒毅总主教说，中国传教区的方法之所以能够改革，其首要的推动力非雷明远神父莫属。他所倡“中国归中国人，中国人归基督”的口号，在1924年刚恒毅主持的中国天主教第一次教务会议上被确定为共同的传教宝典。雷鸣远神父的本地化思想与实践表现在几个方面：①改革旧的传教方法。1902年雷鸣远在北京完成了学习中国文化的任务后，晋升司铎，奉派在直隶北代牧区的宝坻、大口屯、武清、小韩村、保定涿州、天津、沧州盐山等地传教。他传教过程当中，组织平信徒传教。在涿州教堂创办学校，当时普遍都悬挂法国旗，他撤去法国旗，悬挂清朝的龙旗。他在天津时候，设立演讲所，讲时事政治，他自己亲自讲。在涿州、盐山积累平信徒传教经验，得到了教宗比约十一世的肯定。当时定义为“公教进行会”，加以推广。

他在传教期间，帮助中国民众维护合法权益，做了很多事情。他和有关神父向教宗写了长达上万字的报告，得到了重视。报告中读了“外国传教士应赞同和支持中国教友的这种权利和义务问题；建议尽快培养中国神职班，任命中国籍主教；建议拔除法国‘保教权’等等”。雷鸣远神父1920年回欧洲，得到了教宗的接见，肯定他的报告，并给他一笔款，让他回河北传教时救济灾民。1926年中国有6位主教，由教宗亲自主持祝圣典礼，雷明远神父和6位中国留学生被特意安排在贵宾席第一排就座。在主教赐福时，雷明远神父跪在河北宣化代牧区主教赵怀义面前，喜极落泪。他们的中国情结比较重，他说：“不要看我的眼睛，要看我的心，我的心是纯粹的中国心。”他1927年再来中国，在蠡县教区（安国代牧区）传教，加入中国籍。雷鸣远神父在主教的支持下，创立了两个本土修会，一个是男修会——耀汉小兄弟会，一个是女修会——德来小妹妹会。德来小妹妹会至今很兴旺，去年我到那里调查，有修女50多人，他们办的医疗诊所和养老院在当地很受欢迎。

雷明远神父的抗日行动主要表现利用《益世报》宣传抗日。在长城抗战时，他随着抗日部队搞战地救护，组织600多教友成立救护队，建立农场养奶牛、种蔬菜，给受伤的军人用。绥远抗战时，雷鸣远组织担架队400多人。看着雷明远神父带着这么多人参战，当地很多神父也带领很多教友参战。一位将军后来总结绥远抗战胜利原因的时候说，因为受到了传教士率领教友不怕牺牲，奋力退敌精神的激励。在全民抗战的时候，他组织卫生连和救护队，转战在河北、山西一带。曾受到了国民政府授予的陆海空军甲种二等奖奖章。后来他被任命为“华北站地督导民众服务团”任中将主任，即团长，负责华北的“民运工作”，该团有教徒和青年学生400多人。直接受第一战区司令长卫立煌指挥。“华北战地独到民众服务团”在洛阳成立之后，经过集训，奔赴山西南部地区，随国民党军行动。在1939年末和1940年初，因为各种原因，这个团的人数逐渐减少，只剩30多人。雷明远神父率领这些人继续向河北方向进发。途经八路军驻地时，获准通行无阻。经河北转至河南林县时随国民党军被八路军俘获，得到优待。有单独的住处，可以做弥撒。听说他不吃肉，就给他鸡蛋。朱德总司令给他写信，说“他是好人”，说“他是受人利用了”。因为他的黄疸肝病比较严重，送他去洛阳治疗。刘伯承师长举行辞别宴席，在宴席上跟雷明远神父说：“雷先生，你是我们的好朋友，希望你以后还来我们这里。你回去以后，一定向蒋委员长说明八路军反击摩擦的真相。”雷神父满口答应。在洛阳一个多月后，病情继续加重，乘坐军统局戴笠派来的专机飞抵重庆，接受治疗。1940年6月24日，病逝于重庆。

其实“华北战地督导民众服务团”，名义上是一个具有宗教性质的民间团体，但是实际上受到了国民党特务机关军统局的利用了。由于军统局插手，改变了原来的性质。戴笠派遣一个秘密性的军统特务组织“华北流动组”16人来打入这个队伍内部。戴笠要求这些人：绝对保密军统身份，对团里人员要进行秘密监视，特别要对雷明远为首的天主教人员的政治态度随时注意。看看他们和八路军的关系和动向。由此看来，雷明远神父对军统特务的秘密活动和利用应该是不知情的。当时雷明远神父之所以急于到华北，是因为这里是他在中国生活的热土，这里有他的信众、朋友和事业。他第二次来华，在这里加入了中国国籍。日本全民侵华之后，华北成为了主战场，他来这里，要和他的信众、朋友们一起抗日，应该是他的初衷。尽管他一直没有放弃努力，但是没有达到最终目的，而中途病逝。为他遗憾，为他惋惜！

关于习近平总书记的宗教思想，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新时代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发展之间的矛盾。由此我想到，信众对美好宗教生活的需要与宗教工作存在着不完善的矛盾，这个问题应该重视。宗教工作关注民生，我认为就是应当关注信众的宗教生活需要，注意解决宗教工作上的不完善问题。只有这样，我们宗教工作才能做好，才能使信众心情舒畅地参加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伟大实践当中，多作贡献。

谢谢一些教授、专家、老师们对我的《河北天主教史》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