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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母亲


2005-05-04 10:35:37 作者:甘肃 杨清龙 来源:信德报(第236期)

    我母亲生于1904年,圣名玛尔弟纳,早年加入公教敬心会。她勤学善良,朴实忠厚,待人和蔼谦让,善于帮人解难。
    每当穷人讨要,她总是先让他们进屋,若碰上吃饭,母亲总是让他们吃饱,然后再给一些食物。村上人都喜欢和她来往。每逢瞻礼四、七,她都守斋,她说:“ 瞻礼七是特敬圣母的日子,在这一天,多想圣母的痛苦,诵念玫瑰经,守大斋,不仅能得大赦,还会在死前得到圣母的特护助佑,不会缺乏圣宠。”
    记忆中,每天天还不亮,她就早早地起来手持念珠端跪炕头诵念玫瑰经。
    记得小时,当早晨初升的太阳斜照在正面墙上的圣家三口像上时,室内显得分外绚丽多彩,母亲一边打扫房间,一边教我们跪在炕头念早课,那刚被母亲打扫干净的黄土地上浮起的带有湿气的灰尘,散发着泥土气味,那情景至今仍在脑海中萦绕。
    母亲平时忙于家务,打扫卫生,洗衣、做饭、喂鸡、喂猪、喂狗、磨面等,她似乎没有闲时间,即便有丝闲暇,也是匆匆地用羊毛纺出各种粗细不同的毛线,以备冬天全家人用以编织毛衣、袜子。
    51年,二哥被征入伍,大哥参加工作,我也远赴200多华里外的教会小学读五年级,父亲因久患脱肛下垂不能蹲卧,母亲一人承担着十多亩水地麦田的锄作和收割的重担,她起早贪黑,忙里忙外,累得晚上睡觉时总是说:“感谢天主保佑一天平安,又能躺下舒缓一口气了。”
    57年二哥复员回乡被安排在煤矿负责发电机组,58年大跃进被诬陷入狱;59年父亲又因已结论的历史问题而被捕。面对打击,母亲保持着静默和忍耐,她说:“一切都听天主的安排,没有过不去的坎。”
    61年二哥被平反昭雪,恢复原职。次年父亲也无罪释放,但因在狱中患胃出血,回家后不治病故。但好景不长,“文革”中我和大哥又先后被“群众专政”,紧接着又先后被遣送原籍接受再教育。母亲对我们说:“娃啊!回来的好,当农民是本分。”
    后来大嫂以莫须有的罪名而入狱,丢下刚满八个月的孩子,引来母亲内心的巨痛。母亲虽多病,但没有倒下,她说:“不管遇到什么样的艰难困苦,我们都要紧紧地依靠天主。”那些日子,我们发现母亲常常一个人躲在屋里,关上门端跪圣母像前长时间地诵念玫瑰经,每逢瞻礼四守小斋,瞻礼七守大斋,她把所有的痛苦都献给了仁慈的天主和天上的圣母。七十年代后期,我和大哥先后恢复名誉和公职,嫂子入狱四个月后无罪释放,但是母亲却因心力憔悴,积劳成疾,与77年8月16日病故,终年73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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