塬上的梦
2013-10-23 11:47:42 作者:明艳 来源:《信德报》2013年9月26日,35期(总第552期)
之一 塬之景
“东经108°55'、北纬34°32'——中国大地原点”,进入距西安30多公里的陕西泾阳县境内,便看到醒目的蓝底白字路标牌竖立在公路中央。1975年我国开始对郑州、武汉、西安、兰州等地的地形、地质、重力、大地构造等因素实地考察,最后将我国的大地原点确定在陕西泾阳县永乐镇石际寺村境内。
小心翼翼地站在中国大地的原点,依稀看到几千年文明的足迹,双手系牵着祖先的衣裾。
在这里,山有风姿,水有灵气,任是一口呛人的黄土都大有来头。
陕西大大小小的“塬”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老杨樱桃园开园啦!”安装着扩音喇叭的车在街上来回喊着话,为自家的樱桃园做着广告。真的是一片文化底蕴深厚的地方,连卖东西喊得都是古色古香,韵味盎然。
刚刚走进苍翠掩映的乡村教堂,便有天籁之音传入耳中。这一天是母亲节,主日弥撒后,陕西三原教区西留天主堂的神父给所有作母亲的教友分发蓼花糖,以此表达对她们的美好祝福。蓼花糖是三原县传统名贵食品,已有400多年生产历史,蓼花糖原名“僚花糖”,“僚”是关中方言“好”的意思。它样子像鼓槌,金黄色的表皮里有一层白芝麻,里面是蜂窝状糖心,吃起来瓤美味久,松、甜、酥、脆、香。据说清朝时,慈禧太后携光绪皇帝来到西安,对地方官员奉献给她的僚花糖大加赞赏。她见糖的形状酷似在草原上见到过的蓼花,便饶有兴趣地说了出来。后来人们便选用“僚”的谐音,改称为蓼花糖。
陕西三原著名的通远坊天主堂
朴实的乡下女教友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只是说没想到自己也过上了城里人才过的节日,“神父们好得很!现在,额们(当地方言)农村也跟城里一样!”
女教友们拿到蓼花糖后来到圣母像前,依次敬礼圣母,并领取一张写有祝福语的纸条,其中一位教友的纸条上写着圣母的话:“亲爱的孩子!今天又一次,我请求你们本着爱心将你们的生命奉献给我,好让我也能欢喜地指引你们的方向。”
弥撒后向教友问路,当地的人八成会指着高低不平的“小土丘”告诉你“塬上”或“塬下”,对外地人来说,“塬”的确是一道独特的盛景。
“塬”是西北部黄土高原地区因流水冲刷而形成的一种地貌形态,呈台状,四周陡峭,顶上平坦。尽管塬的两边都有沿,但在塬上行走,如在平原上一般。大的塬长近百里,宽也有一二十里。小塬则三五十里不等。五月,塬上的烤烟苗一株株地从塑料地膜下长出来,迎风挺立;一片片苹果园、樱桃园,在阳光和雨露的滋润下,枝繁叶茂;高高的杨树林把土地切成一个个整齐划一的方阵;往日的窑洞逐渐被新的楼房所替代,夜晚来临时,远远望去,塬的边缘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斑,那是住户集中的人家亮起的灯光,而塬本身则隐没在无边的黑暗之中,期待着又一个黎明的到来。
之二 塬之事
通向远方的家
三原教区可以说是陕西天主教的发源地,最早的印迹可以追溯到元代。教区管理两市十二县,分别是:咸阳市、铜川市;三原县、泾阳县、淳化县、旬邑县、高陵县、富平县、耀县、礼泉县、乾县、永寿县、彬县、长武县;在1949年之前,教友有14000人,现在有教友40000多人。50多座教堂,10个祈祷所,分布在大大小小的塬上和塬下。教区现有神父36位,另有15位三原籍神父在上海教区服务。目前还有6位修生在西安神学院接受培育。在教区服务的修女有120多位。
说到天主教会,几乎所有的人都会提到“通远坊”。
“那时人们还不太知道西安,但说起‘通远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东方小罗马’之称。”三原的神长教友说起当时的通远天主教会的盛况无不津津乐道,“百余年前,我们就有天文台、气象台和发电机,凡是往中国西北走的传教士绝大部分都会通过这里,而正是他们把这些先进的科技文化带到了这里”。当地教友介绍,清朝康熙时,富平教友魏梁栋的后裔及一户康姓教友先后迁居高陵刘家堡,成为该地最早的天主教徒。因为传教士信件来往不断,刘家堡改称“通远坊”,即“通向远方”之意。据说,那时各修会神父通信,无需详细地址及门牌号,只需注明“中国通远坊”,信件即可顺利送达。
通远坊的名气得从元泰定五年(1328年)说起。资料显示,当时何理德奉北京总主教孟高维诺之命,来陕西三原、高陵一带传教,发展教友千余人。1330年,何理德回国,带元世祖忽必烈致教宗亲笔信,请求多派传教士来中国传教。遗憾的是,何理德回国后未见到教宗便病故了。明崇祯三年(1630年),方德望和郭依纳爵来陕西传教,主要活动在三原、富平、高陵等县一带,当地教友继续增加。清初时清政府对天主教采取禁绝政策,陕西教区第二任主教安多尼·拉姬在被解送广州后又潜回西安。乾隆年间,禁止天主教活动的措施更为严厉,天主教堂全部关闭。乾隆帝还给陕甘总督福康安、陕西巡抚毕沅下旨,要他们对“西洋人前往陕西传教者”,“不动声色,留心防范,严密访查”。其后嘉庆、道光二帝继续实行禁教政策,但外国传教士仍不断秘密潜入陕西活动。因通远坊有良好的传教基础,故将传教基地设在既非省城、县城,又远离政治、文化中心城市的穷乡僻壤——高陵县通远坊,并成为著名传教点。
据高陵通远坊天主堂内现存的墓碑记载,意大利人方启升于康熙五十七年(1718年)即来陕传教,历时20余年,卒后葬于通远坊。嗣后方济各会监牧雅尔风徐、司铎爱斐削、司铎龚山林、副主教郭德礼、主教何理熙、主教林雅玛笃及西安教区主教戴夏德等,均先后在西安地区传教及主持教务,卒后葬于通远坊,通远坊天主堂墙壁上镶嵌有十几通以外文及中文标示的碑铭,碑铭之下葬有主教遗体。
天主堂匾额与传奇作者
通远天主堂匾额上“天主堂”题字出自著名书法家、诗人、爱国政治家于右任之手,因而在书法界声名远播。于右任正是陕西三原人,他精于笔法而以稚拙简漫出之,善草书,以碑入草,用心布白,于宽博潇洒之中别具神韵,被称之为“草圣”。于右任与天主教会颇有渊源,曾为天主教著名人士马相伯的学生,二人留下了民国时期最为可贵的一段师生风仪。
书法大师于右任亲笔提写的“通远坊”天主堂匾额
1903年,于右任在陕西乡试中以第18名中举,被誉为“西北奇才”、“陕西三杰”。1904年,他因印了一部“半哭半笑楼诗集”讥讽时政,被陕西巡抚允升指为革命党,上奏朝廷令革去功名,严行缉拿,责令“无论行抵何处,拿获即予正法”。幸有同乡急驰告警,于右任乃逃到上海,穷困潦倒。马相伯得知后,即刻派人把他招来,免去他的学费和膳食住宿费用,让他在天主教会所办的震旦学院就读。于右任非常感激马相伯的知遇之恩,同时受到天主教会文化的熏陶,对教会深有好感。1937年于右任的60岁生日之际,马相伯作了一首诗相慰勉。马相伯一向很少作诗,98岁的年纪为弟子的生日作诗,可见他对于右任的器重。
于右任深受天主教会文化影响,生活俭朴,为人正直,宽厚待人,致力和平。身为国民党监察院长的他,家中除文房四宝外,没有一件像样的东西,身上穿的是土布袍子,鞋袜也是土布做的。
他曾对人说:“我生平没有钱,年轻时以教书为生,现在仅拿公务员的薪水,所有办公费、机密费一概不受。袋里从不带钱,身上只有一个褡裢袋。别人的袋子是放银子的,我的褡裢袋只放两颗图章,参加任何文酒之会,或者有人馈赠文物,我别无长物为报,只好当场挥毫盖上两个印就算了。”
当地教友告诉“信德”记者说经常会有历史、书法爱好者慕名来看教堂上挂的匾额,“可惜原始的匾额在文革中被毁,现在这块大概是后来由人们所拓绘而成。”现在的年轻人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于右任、知道他与天主教会的故事了,在老人们的记忆中他与教堂匾额的故事也已经越来越模糊,于右任当时为何给教堂提笔泼墨?当时的真实情况如何?也几乎没人能准确地说清,“既然他能为天主教堂题字,说明他对教会是深有感情的。”
除了著名的通远坊堂区,三原教区有辕门巷总堂、东关、张二册、石佛塬、后沟、大训堡、桑园、地母庄、茨林、咸阳市等大大小小40多个堂区及数个诊所、幼儿园。
尽管通远坊如此出名,但“事实上,武官坊才是教区最大的堂区,有四五千教友,也是非常活跃的堂区之一。”三原教区荣休宗怀德主教年近百岁,回忆起往事历历在目,很快打开了话匣子,将往事娓娓道来。
之三 塬之人
班锡宜主教
1953年11月18日,北方的初冬已是一片萧瑟。一位胡须齐胸,面部轮廓分明的外国人神情肃穆中透出些许哀伤,在教堂中静默着祈祷之后,画个十字,慢慢挪步走出教堂大门,恋恋不舍地再次看了一遍生活过的院子,踟蹰片刻,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转身拿起简单的行李朝堂外的街道走去,在教堂院子中留下一串孤独的脚印。这个外国人就是三原教区首任主教班锡宜(Fulgentius Passerini)。
这一天,班锡宜主教成为最后一位离开中国的外国主教。1955年他获得方济各会会长同意后,定居在圣地耶路撒冷做神师。1965年曾赴罗马参加梵蒂冈第二届大公会议。
班主教为意大利威尼斯人,1909年进入方济各会;1920年晋铎,翌年来到中国通远;1944年12月17日在三原总堂,由西安主教万九楼祝圣为三原教区代牧主教;1946年三原代牧区升格为主教区,班锡宜主教也成为三原教区首任主教。
1985年4月17日班主教因糖尿病医治无效,安息主怀,享年89岁。“班主教虽然居住在耶路撒冷,在那里生活工作,但念念不忘他在中国的‘家’——他心爱的三原教区,在获悉班主教病逝的消息后,教区所有神父,每人为主教奉献三台弥撒,以表达对主教的深切怀念和哀思!”宗怀德主教清楚记得当时教区上下无不深感悲伤,“我们都知道,他深深地爱着中国……”
“草根明星”宗怀德主教
若说班锡宜主教漂洋过海来到中国,优雅、博学,有着浓浓绅士气质,那么,他的继承者就是一个接地气的“草根明星”。宗怀德主教1922年生于三原县西阳镇武官坊新城村一老教友家庭;1935年进通远坊小修院;1949年在三原教区总堂晋铎;1985年10月23日获得教宗若望·保禄二世批准,成为三原教区正权主教。
1997年12月23日三原教区主教宗怀德在罗马获得教宗若望·保禄二世接见
说起宗怀德主教,无论是神父、修士、修女还是教友人人敬佩,“老主教的人品没的说,一个神职人员所应有的品质他都有了。”敬佩之余,人们讲得最多的便是老主教的乡土气,老主教爱用比喻,语言中透露出一个农家出身的人的朴实、风趣和智慧。
老主教喜欢跟教友们在一起,婚丧嫁娶,只要你邀请,他都乐于前来送上关怀或祝福。有一次,他应邀参加一位教友家的宴席,教友领着一位意大利神父到主教跟前。老主教顺口一句“是个老外啊!”大胡子神父打趣说:“我是外国人,但并不老啊!你如何叫我老外?”老主教笑着说,“在中国,我们看到大老鼠叫‘老’鼠,看到半寸长的小‘老’鼠也叫‘老鼠’……”说完,与意大利神父大笑拥抱。
有一次吃饭时,负责做饭的人发现给老主教的馍馍没有热透,中间部分又凉又硬,老主教年纪大了,本来就咀嚼不易,正觉难过时,老主教指着馍馍说,“这也行嘛,跟人家给我买的蛋黄派一样”,老主教一席话把大家逗乐了,化解了当时尴尬的氛围。
民间常说“老小孩”,人老了就有些小孩子的心性,老主教也不例外。随着年纪增大,老主教最为“骄傲”的好记忆也不行了,渐渐记不住太多的事儿,但他不愿意让人知道。有一次,有位教友去看望老主教,问他:“您还记得我是谁吗?”老主教灵机一动说:“怎么不记得,你不就是你妈妈的孩子嘛!”这位教友笑着说,“主教真是个可爱的老小孩儿!”
“老主教总说自己是个乡下人,但其实大家都知道,他很好学很有智慧”,玛利亚方济各传教修会的卢霞修女说,修会有庆祝活动时,修女们便去找宗主教拟对联,主教不假思索地跟修女说,“圣母会,圣母会,圣母会的我不会,圣母不会我也不会”。这句看似简单直白的顺口溜“其实把我们修会的一些神恩、本质带出来了。”
1997年,宗怀德主教见到了教宗若望·保禄二世。宗主教回忆,见面后,他首先用拉丁语向教宗说“至圣圣父”,教宗以拉丁语给予祝福和问候,然后“他忽然变成了意大利语问我‘你叫什么?’,看他用方言,我也说起了方言,用陕西话说‘额叫宗怀德’……”宗主教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老主教对度奉献生活的神父和修士、修女关爱有加,别人看望他总会带来各种食品、水果及特产,老主教很少自己吃,看到神父、修士、修女便送给他们,甚至还让他们带回堂区或修会给更多的神父、修女分享,这已成为众所周知的“秘密”。
有一次,修女们打电话问老主教是否可以去修会做弥撒,近九十的老主教欣然应允,修女们平时带老修女外出多是骑着人力小三轮车,问主教是否可以坐三轮车,主教说“很好,跟你们平时一样就行。”
六月,天气异常炎热,乡村小路上铺满了刚打的麦子,本就不宽的小路更显狭窄,二十出头的小修女骑着三轮车带着老主教缓慢地前行,突然一个趔趄三轮车倒了,老主教硬生生地被摔在地上,修女听到“咚”的一声闷响,吓得脸色惨白,不停地打颤,脑子一片空白,甚至忘记了要把主教扶起来,呆呆地站在翻倒的三轮车旁,只听得车轮旋转发出的“嗖”“嗖”声。老主教自己爬起来,连连跟小修女说自己“没事儿,一点儿事儿都没有”,还让她不要把这事儿告诉别人。
说起这件事,卢霞修女红了眼眶,“老主教是怕别人知道了,给小修女带来压力,也怕她自责和内疚”,当天的弥撒中有心的修女看到了主教肿得老高的胳膊,“举扬圣体时很费力。”
“宗主教对我们呵护备至,却也要求严格”,神父们都是从修士阶段走过来的,对此深有体会。目前负责照顾老主教生活起居的韩修士安静而内敛,但说起老主教却情不自禁地话多起来。
前段时间,一位神父回主教府办事,住在老主教楼上。早上不到5点,天还不亮,这位神父突然听到老主教在楼下高声喊着什么,担心老主教年纪大了,怕出了什么意外,于是,三步并作两步跑去找韩修士,问他是否听到主教在叫,是不是主教不舒服了?韩修士听了听,放下心来,告诉神父:“放心吧,这是主教叫我起床呢!”
据神父们讲,老主教无论春夏秋冬,都像一架精准的钟表,每天早上4点起床,念了日课,开了堂门,然后便叫身边的年轻修士起床,按规定好的时间进堂晨祷。
“院长、所长和教长”是宗主教的“三长”职务,教友解释“三长”是指打扫堂院的院长,清洁厕所的所长,三原天主教的教长。大冬天,天还黑着老主教便起床在堂院里扫雪,冒着大雨淌水过河到乡下送弥撒。老主教的身体力行感染了神父、修女们,以后碰到觉得不满、不公的事情再没有太多的计较。
宗主教也没能逃脱那个特殊年代的浩劫,1965年被捕入狱,直至1979年。宗主教平静地讲起14年的牢狱经历,就像在说别人的事。入狱后,最大的考验便是吃不饱饭。时间长了,看他老实本分又可靠,便让他去喂猪,这样比原来的庄稼活更多了一些自由时间。“记得有一次,猪跑了,我去抓。人家讥讽说‘还当神父管人呢,猪都管不好!’我跟他说,‘额们教友听话,猪不听话嘛’……”尽管身陷囹圄,宗主教认为“天主给的都好,我们没有理由抱怨和不快乐”,他利用所有能利用的时间作默想,在心中默默念经祈祷,因为人的一切、世界的一切“天主都知道”。
宗主教与教友们一起诵念日课
如今,老主教92岁了,忙碌了一辈子的他荣休后仍闲不住,每天坚持到大堂里去跟教友一起念经,坚持做弥撒,听告解。5月11日中华圣母日,还跟神父、教友们一起坐两个多小时车赴户县圣母山朝圣。老主教说,看到山上朝圣的人比往年更多了,心里很高兴。受大家的感染,兴奋地跟着大家祈祷、歌唱,他说“如果明年我还活着,一定再来这里!”
晚上7点,天边云霞汇成一条镶着金边的青紫色绸带,凉风徐徐,教堂里传来了晚祷的钟声,年轻的修士帮主教整理好白领,系好衣扣,扶着拐杖朝教堂走去,路遇教友热情打声招呼,并肩前行,忽然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跑过主教身前,主教摸着他的头露出了笑容。
夕阳、教堂、古树、白发、孩童,一幅唯美的水墨丹青……
之四 塬之梦
法国著名作家普鲁斯特在其作品《追忆似水年华》中说:“当现实折过来严丝合缝地贴在我们长期的梦想上时,它与梦想融合,与它混为一体,如同两个同样的图形重叠起来合而为一一样。”
2010年6月24日宗怀德主教卸下了重担,由更年轻更有想法的韩英进神父接任主教一职,三原教区的神长教友继续描绘新时代的塬之梦想。
之所以称之为梦想,是因为你为之失落、为之疯狂、为之拼搏、为之忘记自我……在建筑梦想的过程中,三原教区的教友们深深体会了艰辛,也收获了丰硕的成果。
郭路会口的牛督民教友感慨教会近些年重新注入了活力。武功县仁康村会口一座高28米、宽12米、长36米的宽敞明亮的教堂成为教友们的家,堂院里还有司铎室、会议室等现代化多功能活动区,“会口每年都有新领洗的教友,原来只有20户教友,现在也发展到100多户”,主动福传、热情福传的现状已经取代往日“自然传教”。康慧勤教友骄傲地称,堂口往日没有活力、没有兴趣、没有人的“三无”局面得到改善。
作为教友最多的武官堂口深深意识到发挥教友作用的重要性,发动第三会教友成立了救灵小组、助善小组照顾病人临终;堂区还成立了圣经学习组、声乐学习组、教理要理学习组、福传组、礼仪组、宣传板报组等,丰富教友的信仰生活,激发了教友参与堂区活动的积极性,“原来进堂的教友寥寥无几,即使来的也是‘老面孔’,都是老婆老汉”,现在不管主日还是瞻礼,堂内没有了空余的座位,而且年轻人越来越多,“每个大瞻礼都有要求慕道、领洗的教外朋友。”武官堂区周天宏教友欣喜地说。
为促进福传,三原教区总堂设立了“信仰咨询台”
教友们用鲜花替代了装饰祭台用的塑料花,以环绕立体声音响置换了嗡嗡乱响的扩音器,以电子琴替换了破旧的风琴,以特别设计建设的花园、菜园改变了堂院内的杂草残垣。
教区的硬件慢慢变好了,韩英进主教开始更多地考虑“软件”的问题。他表示,教区现在处在整合阶段,若干年内都要以福传为起始点及落脚点,“福传仍是重中之重”,提高教友福传意识,发动教友深化福传,加强网站及文字福传。在抓紧这些重要工作之余,还要建立起神父养老、医疗制度,解决神父们的后顾之忧,让他们更多更好地投入到教会、服务工作当中,直接或间接地起到吸引圣召的目的。“由于教区没有任何房产、地产及任何经济基础,完成这项工作有一定困难,但我们通过各种渠道想办法也要解决好!”韩主教从切身的经历感到神职人员生病、养老等问题的解决,直接关系到教会圣召及牧灵工作的展开,甚至教会的发展。
如今,教区已经开始着手教友骨干的三年培训计划,为教区的修女、神父提供更多的学习机会。
细心的人都会留意到,韩英进主教的牧徽上特别设计了蓝天、白云的细节,“是的,这个是当初特别设计的”,主教解释,工业的现代化及经济的飞速发展,对大自然造成了很大的破坏,“每个人都应该有对天主所造万物的爱护意识,对天主的工程除了享受还应该回馈和珍惜。”
爱尔兰诗人叶芝以其诗作向天主倾诉心愿,“而我一贫如洗,只有自己的梦想,无法将那锦缎呈献你的面前;我把我的梦想铺在你的脚下,你要轻轻地踩踏,因为你踩着的是我的梦想。”
塬上福传之梦,让代代的牧者付出了心血。今天,塬之神长教友有了更大的梦想,希冀福音在这块土地上传得更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