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铎主保——圣维雅内神父的故事
2009-12-21 16:34:31 作者:Philip Caraman S.J. 译者:黄若瑟 来源:《中联》通讯125期
充满圣宠的邂逅
他的脸不大,灰黄色,显得虚弱;嘴角周围布满了富於表情的痕迹。他稀疏的头发象雪一样白,宽阔的前额显得苍白、光滑又轮郭鲜明,他的眼睛深陷在薄薄的眼皮里。
1854年5月18日,伯明翰主教伯纳德·阿尔索恩阁下拜访了六十八岁的阿尔斯本堂神父若翰玛利亚维雅内。二十多年来,这位本堂神父已经在法国闻名遐迩。
主教进了小教堂,他的目光首先落在了本堂神父的头、脸和萎缩瘦削的体态上。阿尔索主教说:“他当时在念日课,他的脸不大,灰黄色,显得虚弱;嘴角周围布满了富於表情的痕迹。他稀疏的头发象雪一样白,宽阔的前额显得苍白、光滑又轮郭鲜明,他的眼睛深陷在薄薄的眼皮里。”
教堂里很拥挤。本堂神父拄着一根拐杖,身体靠在教堂中央的一根柱子上,开始讲道理。本堂神父愉快的神情和充沛的精力使阿尔索恩主教大为吃惊。“当神父谈到罪恶的时候,他的声音轻柔而又锐利,他的声调由於非常痛苦而升高,他皱纹的手放在两眼之间,双眉紧锁,眼泪夺眶而出……他又睁开眼睛,凹陷的眼窝闪烁着光芒。他讲了二十分钟,他的话简单明了、洒脱、生动。随着题目的转变,他抑扬顿挫的语调,多变的动作都油然而生,仿佛是一位天使通过一个衰竭的躯体在讲道。”
讲完道理以后,本堂神父象往常一样又顶着烈日出去拜访一位生病的本教区教友,神父的身后还紧跟着一大群人。
阿尔索恩主教很想看看本堂神父的住宅。他发现神父的住宅里空荡荡的,破败不堪,仅有几件家具,睡觉的床又小又硬。主教在这里一直等到神父回来,然后两人谈起了英国天主教会的情况。本堂神父说,“我相信英国的教会将会恢复它昔日的光彩。”主教临走之前,请神父听自己的告解。“在每一个容易产生质疑的地方,他的询问简洁,富有洞察力但同时又充满了仁慈、宽厚……在每个具体的地方,他都作出具体、简单明了而又令人满意的指示。听完告解之后他一如给我听告解之前,跪在我旁边,我感到那真是充满圣宠的时候。”
七岁开始在农场干活,一开始他就把司铎的职务看作是一种祈祷的圣召
若翰玛利亚维雅内生於1986年5月8日午夜前。生於离里昂市约6英里的达地利。他的家族几代人有一个农场。在法国大革命之后的动乱时间,他们全家人依然保持着传统的天主教教友的热心。他的父母曾向一位名叫本笃若瑟拉巴尔的乞丐圣人提供食宿,而后收到他的一封感谢信。这位圣人在维雅内出生前三年死於罗马,终年35年。圣人曾几度入修会都被拒绝接纳。因为他太年轻或许太柔弱,也许由於性格气质上还不够成熟稳定。后来圣人就毕生去各处朝圣。
从七岁起,维雅内就开始在农场里帮着干活儿,通常是看守羊群。由於受到革命政府的迫害,不时地有神父或修女来到维雅内的宅院寻求避难。弥撒往往是在他家或是在朋友家里秘密举行。虽然只有几位神父,但还是能够为信友们举行圣事。维雅内一直等到十一岁才获准开始领圣体。他后来说:“我将永远记住我初领圣体的时刻,那是在我家里,一个大挂钟的下面。”后来,他被送往三英里外的祖父母家去接受初领圣体的进一步教育。那时正值翻晒干草季节,当时他十三岁。
他似乎已经想到了要成为一个神父。当他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就经常藏在马棚里秘密地祈祷;在地里干活儿午间休息的时候,他躺在地上装做睡觉而却在祈祷;从一开始他就把司铎的职务看作是一种祈祷的圣召。
但是,当司铎可以说是不切实际的空想,他受的教育很少。他的父亲马窦最近刚刚给他的女儿凯瑟琳办了嫁妆,因此这笔钱不能用来支付他的学费。然而两年后。他的父亲同意维雅内去他母亲的家里以便能够继续他的小学课程。在学校里他的进步缓慢,他打算弃学回家。绝望之余,他准备去多芬的路维斯朝拜圣墓(圣若望弗朗西斯瑞吉斯,一位耶稣会的传教士)。他上路了,沿途乞讨,这也许是受到了他曾听说过的本笃若瑟拉巴尔的事迹鼓舞。但是别人把他看作一个贼,而拒绝向他提供食宿。在朝圣期间,他了解到那些真正的穷人的境遇,所以日后他曾把一双新鞋赠送给了一个乞丐。为此,他的父亲大为生气。
障碍重重的修道生涯,他发现学习很困难,一切都不顺利……
1806年,若翰玛利亚维雅内开始了日后当神父的学业。他受教於查尔斯巴莱—— 一位年约55岁的教区神父。在恐怖时期,巴莱神父在里昂周围的农村帮助信友们保持了信仰。由於部分被挑选在神父的住宅内学习的徒弟有可能日后成为神父,这些修生们在他的指导下学习修道院的必修课程一一拉丁语和别的科目。
维雅内已经二十岁了。他发现学习很困难,一切都不顺利。首先,他病得很厉害以至于他不得不被送回家。后来当他康复以后,他收到了应征入伍的通知书:他须加入一支即将动身去西班牙的分遣队。根据拿破仑与教宗庇护七世1803年签署的宗教事务协约一一该协约当时正在实施中,修道生们被免除了兵役。可是处于疏忽,维雅内的名字没有被存入修生档案。1809年10月26日,他加入了里昂的兵营。不料二天后却又发烧病倒了。当他第二年一月康复归队时,他发现他所属的分遣队已经动身去了西班牙。他设法追上部队,不料在途中他又发起烧来。一位陌生人救了他并把他带到朋友们的家中。第二天他被送往马德琳森林附近的莱斯诺斯市,在那里他被市长的亲属收留下来。他对这个地方产生了好感。在他的中年末期,曾一度想退休再去那里。他曾写信给照料过他的寡妇,“我打算死在你们中间,要么死在沙特勒兹修道院里。”十四个月以后,他被免除兵役的决定得到了批准。他因此可重新在巴莱神父门下继续中断了修道院课程。
1813年10月的时候,维雅内已被认为有资格进入里昂市的圣爱瑞纽斯大修院。但是他的拉丁语的水平依然很低,因此他不得不接受专门的培训。九个月后,他的成绩在终考时很差,以致修道院院长决定开除他。他没有回家,而是去找巴莱神父。巴莱神父劝说大主教允许他回去。1815年8月13日,在格勒诺勃,他终于被祝圣为神父。那时正是滑铁卢战役结束后二个多月。他在那儿做了第一台弥撒,但是还没有听告解的权力。来这里对他进行能力鉴定的教区代理主教又让他回到了艾克利,作巴莱神父的助手。又过了两个月,他才被允准听告解。巴莱神父是第一个请他听自己告解的人。这两位神父合作得非常融洽,这种关系直到1817年12月17日巴莱神父去世时为止。巴来神父的继任者与维雅内相处不来,因此两个月后维雅内被派往阿尔斯。
从阿尔斯开始成圣之道,他曾一度尝试靠吃草活着……
大主教几乎不会把他认为是比较有能力和有才干的神父们派往阿尔斯去任职。阿尔斯是位于远离闹市区的一个偏僻、冷落的小村庄。只有大约四十户人家,三百七十个村民。村里唯一值得注意的建筑物就是座落在一小块高地上的小小的教堂。维雅内带着巴莱神父留给他的仅有的一点物品,坐着农场的一辆大车驶向了阿尔斯去任本堂神父。当他第一眼看到那个小教堂时不禁脱口而出“真小啊!”。
这位新上任的本堂神父,三十二岁,就要在这里度过他的后半生。他的主食一般是吃土豆、喝清水,还吃一种难以消化的面粉做的饼。每逢星期一,他就把本周要吃的土豆煮熟,挂在厨房里,每顿吃两个,周末的时候,剩余的土豆往往都发了霉,可是他决不糟蹋。他曾一度尝试靠吃草活着,后来他不得不承认这样做是行不通的。他几乎把屋内所有的东西,连同床垫都送给了别人,自己却睡在地板上。他似乎急於马上成为圣人。慢慢地他转变了看法,后来他把这种做法称做“青年人的愚蠢行为”,并且警告来办告解的人:“魔鬼不太怕苦行、苦衣,却怕人们在饮食和睡眠上刻苦”。他喜欢不时地去村里他创立的孤儿院去就餐。
当他初到阿尔斯的时候,只有妇女、女孩子们和儿童们参与主日弥撒。因此他把走访本教区的教友家庭看做当务之急。这是他最喜欢干的工作的一部分。为此,他得穿过田野和树林,在中午前赶到教友们的家,因为这个时候,他极可能碰上全家在一起吃午饭。
当教区代理主教任命他为阿尔斯本堂神父时说:“在那里你会发现多数人不热心恭敬天主,不过你得向人们宣扬天主。”事实上,他还发现村里的墓地上都长满了野草;小教堂很少有人光顾;人们愚昧无知。这一切都是由于在法国大革命的动乱时期缺乏神父。在那时,儿童们只接受了肤浅的宗教教育。十八世纪的詹生(荷兰神学家)天主教改革派教义泛滥并依然侵蚀着人们的虔诚信仰,阻止人们行圣事。在这种情况下,本堂神父夜里在圣器收藏室内用艰苦劳动赶写的讲道稿,必然成为宗教信仰的指导。每逢星期六的晚上,过路的人们都来听他预演第二天的讲道稿。他尽量把讲道稿记熟,要是他在讲道台上乱了头绪,就走下台表示歉意说他记不得该讲什么了。起初,他讲道时只是把引用来的一些章节拼凑起来,过了几年,他才开始不用稿讲道。这时他才认为自己是个讲道师了。他讲道时总是精神饱满,声音洪亮。
一个偏僻冷清小堂的转变
阿尔斯的每一户人家都张灯结彩来庆祝,小教堂的钟声终日响个不停,通明的灯火与鼎沸的人声把救火车引到了村子里。
不管以任何标准看,他都不是一个内行,然而他的工作却卓有成效。开始挤满了人,村里大多数人都晚祷,村民们沿街道行进,本堂此时总是向大家讲道。1854年当教宗向普世教会确定圣母无染原罪为当信的道理时,阿尔斯的每一户人家都张灯结彩来庆祝,小教堂的钟声终日响个不停,通明的灯火与鼎沸的人声把救火车引到了村子里。本堂神父在教学工作方面,堪称是当时的典型神父。在法国大革命时期所有神学上的发展都被终止了。本堂神父在神学院学习期间的发展过程,就靠一本实用手册为指南,该书的作者是土伦市的主教,1750年出版,为了培养神学院的神父们是本书的宗旨。这本书给本堂作为所的基础知识。大概没有疑问,即使按照当时的时代标准来说,本堂神父也是位受教育很少的。有时候,他讲道时不受教科书的限制,例如,他经常痛斥跳舞,认为这种行为本身就是有罪的,虽然教科书上认为这只是一个犯罪的机会。他以更加肯定的理由抨击了醉酒,从那时起,就没有人再去酒馆了。不足为奇,他给自己树了敌。有人去大主教那里控告他、诽谤他,甚至卑劣地迫害他。与此同时,本堂神父还在祈祷方面感受到极大的神枯,并经历了几个心情忧郁的阶段。二年后,他认为自己在阿尔斯是失败了,因此,他做出的第一个打算就是离开阿尔斯。教区代理主教遇到了一个机会表明了自己对这位本堂的信任。主教肯定了本堂神父的成果——他把阿尔斯这个偏僻的小教堂区改变得象一个教区教堂的状况,并就此向那些挽留本堂神父的村民们做出了保证,他们是不会失去自己热爱的本堂神父的。
从那时起,本堂神父就积极扩建他的小教堂。他修建了一个钟楼,增添了一个新祭台,教堂的两侧还建了两个小教堂,其中的一个是圣母小堂。本堂神父平日就在这个圣母小堂按照里昂的仪式举行弥撒。每台弥撒的时间通常是半小时,本堂神父从不拖延时间。在教堂附近,他为孤儿们和贫穷的女孩子们建立了一所学校,目的是培养他们干农活和做家务劳动的技能。为了筹措资金援助,他经常去里昂求乞。
生活在近乎与世隔离的环境,使他不时陷於沮丧和绝望。这种考验的起因是他尝到了一次足以使人信服或者说足以能够被证实的神秘的体验。本堂神父有一回劝告一位来告解的人时提到了这一神秘的体验,他说:“决不要求天主使你完全明了你自己是多么的可怜。我曾向天主求过一回。当我明白、认清了自己的可怜状态时,我本来马上就陷入了绝望,但我马上又求天主赏给我忘记自己这种状态的恩宠。天主赏给我足够的神光使我认清了自己的虚无并进而使我懂得假如没有天主的恩宠,我自己什么事也做不成”。后来,其他的情况下曾谈到他自己,总是与这次启示有关。他总认为是个最无知和最不称职的神父。
受魔鬼的骚扰,他的床突然着火了,床上方的画像玻璃碎了……
维雅内曾多年前受到魔鬼的骚扰,有时受到魔鬼的殴打。他说魔鬼先试图制造巨大的噪音和可怕的形象恐吓他。第一件事发生在1824年的冬天。他听到铁锤重重敲打住宅的门,同时院子里传来象似奥地利军队或哥萨克军队野蛮叫喊声。他原以为是夜贼想破门而入。于是他向村里的朋友们询问。为了预防,他请来了阿尔斯的一位制作轮子工人与他一同守夜。第二天夜里,当敲打声再次开始的时候,他的朋友握着一杆枪往窗外看,可什么也没看见。这天晚上院内发生的一切使本堂神父明白了一一这切都是魔鬼在捣乱。我感到害怕,可是天主不让人们害怕魔鬼。
当本堂神父在堂里或是村里或是某个别的教区传教时,类似的现象都会在神父的住宅看到。有一回,当他听完告解准备做弥撒时,他的床突然着火了,床上方的画像玻璃碎了。神父现在已经对魔鬼的捣乱习以为常,於是他嘲笑魔鬼和他的恶作剧。这样的骚扰与恶作剧断断续续地持续了21年。本堂神父确信,魔鬼的目的就是想通过不让他睡眠进而毁掉他的健康。实际上,魔鬼差点儿把本堂从阿尔斯赶走。这种怪现象终止前的两年,本堂神父的健康已经要垮了。他因为经常抗拒魔鬼而患了神经紧张症。他尝试到由于年轻时的轻率刻苦行为所带来的不良后果了。他患着严重的牙痛、颜面神经痛和疝气发作。他显得实际苍老得多。教区来了一位助理神父帮助他工作。因此他想到一个小教堂去并休息一段时间,在那儿他的唯一职责就是做弥撒,每天其余的时间他可以静下心来祈祷。后来他经过考虑,认为这是一种诱惑,就打消了这种想法。
名声远近闻名,每天大约有三四百人。人们来到这里办告解或接受神修方面的指导……
阿尔斯现在已经变得十分拥挤。1827年来了第一批朝圣者,现在每天大约有三四百人。人们来到这里办告解或接受神修方面的指导,也有些人来这里是出於好奇心的,本堂神父不得不坐在他的憋闷的听告解室里。这个听告解室夏天令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冬天又冷得不得了。他一天差不多要听告解十二至十五个小时,他从不休息一会儿。他总是那么善良,看问题有时有预见性并经常凭着知觉。他劝勉办告解的人语言简洁,有时只有一句话。当人们指责他过於仁慈时,他说他不能严厉地对待那些为了办告解远道而来的人。人们还注意到,当他教导儿童时,他坚持认为要让儿童熟记教义问答集。
众多的朝圣者们往往要等上几天才能轮到办告解。铁路当局获准签发一种往返车票,有效期是八天。在夏天,朝圣者们经常在田野里露宿过夜,维雅内在被祝圣为神父后的一段时间,没有得到听告解的许可,因为该主教管区的教会当局认为他没有足够的学职。而现在,这个问题对于主教管区教会当局来说成了一个有待解决困难的良心问题。本堂神父终于引起了政府的瞩目。1850年,他被正式任命为法国勋级会荣誉军团帝国神职爵士。当他听说要付12法郎的档案费时,他说:“什么!我可以用这笔钱给十二个穷人买面包吃。”本堂神父的有生之年从来没有佩戴过授与他的神职爵士绶带,他死后当人们把他安放在棺材里时,这条绶带才别放在他胸前。
得善终,列圣品
1859年神父去世了,终年73岁,他在阿尔斯度过了41年生涯。
1845年,魔鬼停止了殴打本堂神父,可还在不断地利用他想去过隐居生活的想法引诱他离开阿尔斯。1840年,他感沮丧并被一种失败感所征服,就再次想出走。但他还没走出本教区的管辖范围,就改变了想法往回走了。三年后,他曾再度想离开阿尔斯。经过一场大病,他才相信自己的死期临近了。他想预备灵魂。这时候他说:“你不知道通过救别人的灵魂到达天主的宝座前意味着什么。”这次他出走后回到了他的家乡,之后他认识到:阿尔斯需要他。最后这次出走是在1853年,他原打算加入特拉比斯特修会,但他还是接受了劝告回到了阿尔斯。
六年后,本堂神父去世了,终年73岁,他在阿尔斯度过了41年生涯。他死前患病三个星期。当他病倒时告诉周围的人说他要在三周内去世,事实正如他生前所预言的。
那天是1859年8月4日。阿尔斯的七月份格外炎热,很多朝圣者在等待办告解时晕了过去。7月29日是本堂最后一次在圣堂内露面。那天他还能做弥撒并且还象往常一样讲解教义问答课。后来他被迫上了床。他安然地去世了,有一位主教和20位神父在床的两侧为他念经。
至今不朽的遗体
1905年1月9日,教宗庇护第十将阿尔斯本堂神父真福品。这位教宗本人日后也象阿尔斯本堂神父一样,先被列入真福品,而后列入圣品。1925年5月31日,教宗庇护十一世将本堂神父列入圣品。
赵国龙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