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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知道我多爱你


2005-05-06 09:38:00 作者:凌阳 来源:信德报(第236期)

    离开了自己工作已久的单位,到这个远离家乡的城市已近10年了,这些年,只为工作忙碌,很少回家。远离了父母亲人、妻子儿女,对他们的关怀和照顾自然很少。记得一次探家,刚会说话的大女儿摸着自己手臂上的汗毛说,叔叔,你的胡子好多呀!当时心中的那份辛酸和苦楚真是难于言喻。每次回想起来,都觉得很亏欠他们,特别是欠妻子女儿的太多太多,尤其是妻子一边忙工作、忙家务,一边又要带孩子、敬老人,更是不易。
    记得那是去年春天一个很平常的晚上,柔和的灯光,静谧的夜晚,自己独坐桌前为考试做紧张的复习。突然,一阵仓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深夜的宁静,也打断了自己的思绪。电话是妹妹从家乡打过来的,从她焦急沙哑的声音中得知,因妻子忙家务,不足周岁的小女儿不慎从椅子上摔下,摔成了硬脑血肿,一直昏迷不醒。听到这突降的不幸后,我连夜踏上归途。车厢里我被拥挤的旅客推来搡去,大脑一片空白,心像被掏空一样,脑海里唯一出现的是春节探亲时女儿的笑脸,水晶般的眼睛,调皮稚气的神态。
    下了火车赶到市医院的急救中心,弟弟、妹夫守候在监护室外,他们看到我后说,昨天半夜赶到医院,一位姓孙的主任大夫及时给孩子做了开颅手术,手术比较成功,不过孩子从出事故到现在15个小时了,仍处于昏迷状态。走进全护理监护室,看着病榻上呼吸艰难的女儿,再看看日夜守护在女儿身边妻子那痛苦疲惫的面孔,不禁泪水纵横,情涌喉咙竟不能言。躺在病床上的女儿,头上身上插满了管子,手术留下从头顶直到右太阳穴的缝痕清晰可见。由于头部血肿太多,头部右侧明显向外突出,因为里面全是积水,摸上去软软的。
    静静的监护室里,心电图、脑电波的白色曲线在两台不同的电脑屏上闪烁,吊瓶中白色的液体通过塑料管流入女儿的身体。偶尔听到“呼噜”、“呼噜”声,那是气管里堆积的痰,让女儿发出痛苦的喘息声。由于昏迷的病人肺部容易感染,医生把她的气管切开,用工具帮助她吸痰。面对挣扎在死亡线的女儿,捧着她浮肿的小手,我唯一能够做的只有为她祈祷,期盼着上主能让女儿早点儿苏醒。
    ……一天、两天过去了,眼睁睁看着女儿紧闭双眼,却爱莫能助,我和妻子的心像被撕裂了。第三天的深夜,在我们心急如焚的祈祷中奇迹出现了,女儿的右眼睁开一小点,慢慢地全部睁开了,等到天亮的时候左眼也睁开了。欣慰之余,从女儿呆板僵滞的眼神中很快发现她已不认识我们,没有了记忆,更让人担心的是四肢没有知觉。五天后女儿渐渐地恢复了一些常态,第一件事,是哭声,她的哭声惊动了脑外科的所有大夫和护士,她们为女儿的死里逃生惊叹不已!第二件事,是吃,看也不看,一双小手抓起碗里的小馒头就往嘴里放,小馒头顺着手缝儿撒得满床都是……由于许多原因,女儿在医院只住了九天就拆线出院了,出院的时候还没有完全恢复意识。
    因工作的需要,自己又要走了,妻子的眼里满是抱怨,女儿你也一定怪罪爸爸了吧!是啊!在这个时候爸爸怎么说走就走呢!可是爸爸还得走呀!在回单位的路上,回想着在医院的每一天,每次看着护士长一头雾水,还是没有把针扎好的焦虑神情,看着你被扎的浮肿的手和脚,和你痛哭流涕时的满头汗水,爸爸又怎么不心痛不忧苦呢?我不停地在想,遭受这样大的苦难,对你这样小的一个生命,是不是有些太残酷了。从你的身上我发现人生的痛苦和欢欣是多么的尖锐。你天真的一笑,可以化解爸爸心中的一切忧愁和烦恼,同样你一时的不幸和苦痛也足以让爸爸痛不欲生。是的,你是上主赐给爸爸妈妈的最好礼物,因你的到来,爸爸开始成为一个爱思想的人,爸爸还从来没有这样深思过生命的意义,这样敬重过生命的价值。也是通过你爸爸学会了爱,学会了对生命,对人生,对世界的大爱,理解了当一个人为爱而受苦的时候,任何十字架对于他是多么的轻微;也正是这种爱,爸爸才离开了你们,再次回到了以文载道弘扬基督大爱的福传岗位。
    在我工作的这座城市,耀眼的阳光下,又到了漫天飘落着杨花柳絮的日子。女儿做开颅手术已整整一年,在这一年的每一天,每一刻,每一秒,虽然自己知道因上主的眷顾也赖许多神父、修女、教友的热切祈祷,女儿的病情已在不断地好转。但自己还是害怕家乡打来的电话声,害怕给家里打电话时的盲音,也更害怕女儿再有什么闪失······
    这里,我再次向天主圣母祈求,恩佑我的父母,赏赐我的妻女平安!同样,我也想和女儿说,爸爸虽不在你的身边,也不能时时地陪伴你,但是爸爸一直在心里想着你,而且永远珍藏着那份对你的呵护和牵挂,因为你该知道爸爸多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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